水晶花灰暗下來只剩下了灰色水晶的空殼,粉色的小精靈面無生機,身體如光粒子般開始分解,從指尖逐漸向上凝聚在空中化為一點點白光融入白茶的體內。

那是善之本源的力量一點一點的融入白茶的體內,徹底壓制住了那躁動不安的惡之本源,也壓制住了龍母那不安分的殘魂。

現在她可算是一位真正的半神了吧,可是白茶不想,一點都不想,或許,如果成為普通人就可以換芙蕾雅回來的話,白茶會斬釘截鐵,一身功夫都可以不要。

白茶一直覺得家國大於天,她的國家,她的責任永遠都要放在第一位,就連她的生命也排在後面,她沒有一天為自己活過。

可是到了現在,白茶恍然發現,自己的生命本就沒有絲毫價值又何談和家國大任相比?她守住這天下護住這一切,扛起責任奮力向前換來了什麼還是什麼意義都沒有?

還剩下什麼嗎?

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親人,白家繁榮到現在幾乎斷子絕孫,朋友的離去,重要的人離開,到最後就連信任的盟友也開始叛離,所有人都在離開和離開的路上,沒有任何東西剩下。

到頭來,原來只有她自己在獨守著這空洞而無意義的責任。

是的,什麼意義都沒有,就連她一開始拼命支援的人,現在不也已經猶豫的站在對立面了嗎?

白茶的胃又是一陣抽搐。

她想吐,可是什麼都吐不出來,路西法連忙把白茶抱在懷裡給白茶按揉胃部,白茶這才發現路西法身上已經鮮血淋漓,突然想起剛剛自己發瘋的場景。

「你怎麼……這是我做的,對嗎。」白茶輕撫路西法的傷口,空洞的雙眼讓路西法遍體生寒。

「沒有主人,是我沒有注意。」路西法低聲安慰,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白茶的眼神突然銳利了起來。

她站了起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若非十字架下還有一灘未凝固的鮮血路西***以為這一切都是場夢。

白茶站了起來,還是那麼睥睨天下的模樣,只是臉上的神情更加冰冷,好像又恢復到了路西法最初見到白茶的樣子,冰冷到失去了最後一絲人間的氣息,就這麼站起來開始往外走。

「路西法,如果我背叛了世界你會阻止我嗎。」白茶走在前面,輕輕關上芙蕾雅的房門,她面無表情,路西法看不出她的悲喜。

「您不會的。」路西法篤定的說,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不過,如果真的有這一天,我依然會在您身後。」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與世界為敵,那就去吧,我可能做不到將你保護的完好無損,但是我會全力以赴做你最堅強的後盾,讓你無後顧之憂。

等你哪一天你累了,回過頭,我一直都在,我帶你回家。

可是白茶沒聽懂路西法的最後一句話,她只是停了下來,有種悲涼的氣息在浮現。

「是的,我不會的,多可悲啊,我什麼都沒有了,可是我還是無法背叛這個世界。」白茶喃喃道:「就像當初的梵天一樣,即便自己被害死還要阻止阿斯蒙蒂斯報復。」

有意義嗎?

不知道啊。

沒人能回答。

世界大賽還在進行,除了前十,下面的比賽也陸陸續續決出勝負,排名基本已經大概確定了。

獅子座正垂頭喪氣的往休息室走,他這次的排名比上次還低了六名,沒辦法,這一季的世界大賽實在是太捲了,他身為一個實際意義上的老人各方面都已經跟不上了。

他推開房門,漫不經心的走進了房間,想著要不要來一杯啤酒然後好好的休息休息,可是,他敞開的門卻突然被關上了,門被從後面砰的一聲關上,有人一直等在他

的門後。

獅子座嚇了一跳,連忙回頭,見到來人的那一刻,獅子座就已經嚇的臉色泛白。

「這麼緊張啊,好久不見。」白茶抱著手臂靠在牆上,路西法已經和她融合,身後漆黑的魔翼讓白茶看上去陰惻惻的。

「呃,厄爾比斯。」獅子座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要,要不要喝杯茶。」

「好啊。」出乎意料的,白茶十分痛快的答應下來,只是她笑的樣子怎麼看都讓獅子座覺的毛骨悚然。

白茶走上前,獅子座就往後退,白茶往前一步,獅子座就往後一步。

「年紀越大膽子越小了?」白茶似笑非笑的看著獅子座,手中黑色長槍凝聚,冷聲道:「那麼就請我喝紅茶吧,最濃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