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虧你十六歲就考上了碩士,這語文一定是灌了水的。」織月撇了撇嘴,原本想笑一下,可是輕哼了一聲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向下撇去。

她抿著嘴,可是心底的那股情緒卻不知為何越來越濃烈,終於,她實在忍不住突然站了起來一下撲向白茶,將白茶撲倒在地板上。

織月用力的抱著白茶,像是想用全身的力氣將白茶攔腰勒斷,可是她並沒有使用力量,只是用她僅有的原本的屬於女子的力氣緊緊抱住白茶,哭的撕心裂肺。

一開始還是小小的嗚咽,到最後終於忍不住哭聲越來越大。

「對不……」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總是說對不起我才不要聽,我才不要原諒你!我只想要他回來。這一切一定是在做夢對吧?我明天一定還會被他甩臉色的。」織月打斷了白茶的道歉,哭的聲音都變了腔調:「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的,可是憑什麼我還不能生你的氣!我就是要生你的氣,我討厭你!」

說完,似乎是想要發洩自己的情緒,織月憤憤的抬起頭來在白茶的肩膀上狠狠咬下一口,她咬的非常用力,白茶一愣,連忙放鬆肩膀上的肌肉,免得肩膀上的過硬的肌肉下意識的反應傷到織月的牙齒。

「你們都是騙子,那傢伙和我說,每天都會拒絕我一遍,你說你會保護好他,我爸媽還說這次的任務頂多只會牽扯到你,不會牽扯到其他人的。」織月咬了好久,這才憤憤的抬頭,她長得本就不差,小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水,看上去竟然有點可愛:「你們都騙人!」

白茶:「?」

織月在哭訴,白茶一開始還抱著單純安慰織月的心思,可是織月越說越不對勁,白茶敏銳的抓住了她話裡的重點。

滄流和你說每天拒絕你一次是什麼情況?你是受虐狂嗎?居然還跟人家約定每天拒絕你一次。

想想那次滄流找自己的時候那苦大仇深的表情,白茶好像已經有畫面感了,好像已經能想象到織月屁顛屁顛的跑到滄流面前,氣勢洶洶的說,要麼你就答應我,有本事你每天都拒絕我一遍。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等一下,什麼叫爸媽說,這次的事只會牽扯到我。」白茶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情況。」

「我爸媽說想和你談條件,讓你世界大賽之後就退位,說只會和你談談,不會牽扯其他人。」織月抹了把眼淚。

織鶯很羨慕她,因為她是嫡長女,天賦又好,備受關注,但是織月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家,她的父母從來都把她當工具,小時候一旦哪門課甚至是興趣課排名低了都會遭受一頓毒打。

叫罵聲會響一整夜,無非是【你這樣讓我們怎麼見人?】【我們給你花這麼多錢是讓你丟人現眼的嗎?】【你不好好努力怎麼爭第一?不能成為尖子生怎麼有地位?】【你是廢物嗎?我們都說了你是織家最有天賦的,你這樣是要打我們的臉嗎?】

那些話織月一輩子也不想回憶,當她成為龍騎士之後就再也沒回過家,即便是放假也泡在零零碎碎的小任務裡,雖然和白茶的任務比大巫見小巫卻也闖出了點名氣。

偶爾跟著父母參加什麼宴會,她跟在父母身後看著父母得意的把功勞全部拉在他們身上的樣子織月只能沉默。

織月其實隱約明白,自己似乎只是父母爭奪權利和炫耀的工具。

當年她世界大賽剛進前百,是排名最差的一個,她父母到處求偏方,怎麼提升他的實力,最後聽了實驗室一個醫生的話,說電機能刺激人體的機能反應和潛力從而促進能量的提升。

那段時間她被電的死去活來失禁了好幾次,就是為了那點若有若無的提升,絕望在擴大失望在積攢,這次滄流的死終於擊潰了她最後一道防

線。

織月突然就懂了,從小,她的洋娃娃都會被父母拿去丟掉,因為它們沒有用,而他們以為,滄流在她心中不過是洋娃娃對她對他們都是沒有用的。

所以,她也是洋娃娃,如果有一天,她也沒用了……

織月不敢再想,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下意識的就把目光投向了白茶。

「這事你怎麼沒和我說過?」白茶皺眉,這次的事已經不是牽扯她這麼簡單,這次影子一派損失嚴重,兩名預言家身死,卻沒想到這是織家早就埋伏好的。

白茶有理由相信,這其中絕對不止織家一個,最近一直在忙其他的事搞的焦頭爛額,倒是忽略了這邊的事了。

「拜託,你不管是能力還是嘴皮子什麼時候吃過虧?如果只是和他們談話的話,他們吃定憋了好嘛。」織月低下頭小聲嘟囔:「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白茶無言,織月這個人雖然脾氣不太好有的時候又嬌蠻無理,但是其實挺單純,居然會相信自己父母會找自己平心靜氣的談話。

兩個激烈的派頭聚在一起會心平氣和的談話?

「等一下,織月,你認識織雲山和屠清原嗎。」白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平板中調出了幾張照片遞給織月:「這兩個報告,你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