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御史額見沁出一層薄汗,但面上仍然強裝鎮定道:“是……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秦鄴笑了,坦蕩道:“哦,也沒什麼,有了這一層關係,今日劉御史的所作所為本將軍也就知曉了。”

大臣之中也有竊竊私語的:“這不久前李祭酒的女兒因為毒害旁人的事情剛被處死,如今這劉御史便當眾報復,心胸實在狹義啊……”

“是啊是啊,誰不知道這件事是秦將軍的夫人破的案,但結果是陛下……”

“夠了!”

眾人正低聲說呢,皇帝將眾人制止,而後若有所思的看著劉御史道:“既然如此,劉御史是想提自家妹妹做些什麼嗎?”

皇帝一字一句,說的慢慢悠悠,但話中的危險氣息令眾人都屏息靜氣,不敢多言。劉御史更是嚇得語無倫次:“回,回陛下,臣並無此意啊!是,是秦將軍過分解讀!”

秦鄴不屑一顧的看了劉御史一眼:“本將軍可什麼都沒有說,劉大人又從何而來的過度解讀啊?”

皇帝也道:“劉御史,你跟朕這麼多年,怕是位子坐得穩了,便居安思危的意識裡罷?”

“這件事,是朕下的令!朕處置的人!御史難道是想挑戰君威嗎?!”

劉御史急忙磕頭認錯:“陛下!微臣沒有那個意思!微臣並不知道錢掌櫃人品這般模樣!是微臣錯信於人!請陛下責罰臣之過失!”

看著劉御史誠惶誠恐模樣,皇帝疲累無比,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一絲不耐煩:“好了!朕就饒你一回,若下次再敢生事,朕就直接摘了你的烏紗帽!”

劉御史一聽急忙謝恩,頭磕得都標準有響聲。

皇帝不再說什麼,直接退了朝。

劫後餘生的劉御史抹了一把汗,癱坐在地上,沒有一絲力氣。眾位大臣為明哲保身,紛紛假裝沒有看見,充耳不聞的往外走。

秦鄴見他得了教訓,不再說什麼,徑直離開。

回了將軍府,秦鄴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給陶舒晚聽,並讚歎她十分有遠見,竟然能預料不久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陶舒晚有些失笑,她到不是有那種能力,只是在這幾天與其他掌櫃的談話中,她既然決定幫這些掌櫃一個小忙,就要預判幫忙之後,能不能被狗急的錢掌櫃咬住。

她不過是將這些風險都給考慮了進去,以在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可以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但這件事情最多不過是無意間促成的,要想以後永無後顧之憂,她必須要想別的辦法。她在鎮國將軍府樹敵太多,單憑將軍府的後臺,很多時候根本就護不住她。

就像野心不死的安陽,皇后,大皇子……

陶舒晚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突然被秦鄴湊上來的放大的臉嚇了一跳,然後下意識的伸手推了他一把:“你作甚麼!嚇我一跳!”

“叫了你半天,你都沒有應聲,還以為你神遊去了呢!”秦鄴多少有點委屈,雖然面上沒有顯露,可那悶悶的嗓音顯得有些反差萌,倒惹了陶舒晚噗嗤一笑。

見陶舒晚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甚至露出一絲笑顏,秦鄴的心情也跟著好了很多,只道:“方才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陶舒晚也不把秦鄴當外人,把心中的想法透出來:“我只是覺得自己現在太渺小了,小到對這些人和事應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