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房院裡郎中進進出出,陶舒晚扶著牆笑彎了腰,如月調的藥期限怎麼著也得有半月有餘日,二房院裡這些時日便要熱鬧一番了。

陶舒晚邁著得意洋洋的步子回到自己院裡,嘴裡輕哼著小調,推門時就見秦鄴探究的目光投來,連忙板起臉來。

就算她反應迅速,秦鄴也從她未壓下的愉悅的眉梢品出幾許不尋常的味道。

“娘子又出門惹什麼禍事了?”秦鄴挑眉,明亮的黑眸閃過促狹。

陶舒眼睛轉了轉,思忖片刻,壓低聲音,語氣神秘的說道:“山人自有大事要辦。”

一句山人足以看出她的敷衍,見她一臉不願再提的排斥模樣,秦鄴無奈嘆了口氣,將摺扇擲於一旁,冷哼一聲便慵懶的靠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漸漸的,他的思緒飄的遠些。

陶舒晚入府便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在府上時倒可以護她安穩無憂,但是他在府中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距離回到京郊大營的日子已然臨近,目前他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是,陶舒晚在他離開後便會成為被人整治的物件。

想著,他無聲的嘆了口氣,心中暗暗思量,看來只能讓暗衛在她身邊照看,至少能助她不被欺負的太狠。同樣的,也能時刻盯著她,避免她能不要再惹出什麼么蛾子。

心中有了定奪,秦鄴翻身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聽著他呼吸越發平穩,陶舒晚不由的鬆口氣,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給秦仲下了不舉的藥,怕是又要被數落一頓了。

懸著的心放下,睏意襲來,眼皮沉重,轉眼陶舒晚便進入了夢鄉。

這時,黑夜中一雙眸眼清明,秦鄴微微側身,明亮眸子裡映出陶舒晚熟睡的臉。

此刻,他有些貪戀平穩了。

夜,是漆黑籠罩大地,如同征戰沙場時血染黃沙,各色的人有著各自的打算。

第一道陽光劃破黑夜時,人心中難以壓抑的心事浮現。

陶舒晚坐在二房院子不遠處的石頭上,一手托腮,一手把玩著剛剛摘下的荷花。

“如月,人如果都這般純潔便好了。”她將純白的荷花放於鼻子下嗅了嗅,清香盈滿鼻腔,煩心事卻未因這抹淡雅淨化。

她話不由心,如月聽出她的心事,清亮的眸子暗了暗,“人心是最難料的東西,信不能全信,防是必然。”

話是如此,陶舒晚卻依舊勞神。

“小姐你看。”如玉的話喚回她飄遠的思緒,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婢女十分眼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然而,婢女身後的兩位上了年紀的嬤嬤倒是給她提了醒,老太太可是要替她物色教導嬤嬤的。

“二房院裡事情一堆,想來積壓的怒火需要找個宣洩口了。”陶舒晚身形一躍,利落的從石頭上跳下,手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如月剛要將蓮花放回池塘裡,手腕便被人扯住,狐疑回頭看去。

陶舒晚拿過蓮花,笑道:“還是要給白蓮花幾分面子的,你拿些惡整人的藥給我。”

嬤嬤入了府,不意味著二嬸即將向她發難,若是沒有一點準備,日後豈不是要受人欺負了?

準備好一切,陶舒晚耐心等著“麻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