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鄴踱步離開後,精心佈置的房間裡寂靜一片,陶舒晚手捏著衣衫,試探著伸出頭來,再三確認他暫時不會回來後,急忙下床準備離開。

陶舒晚將一身華貴的大紅喜袍換下,喃喃自語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失敗,明日定取秦賊狗命。”

行至門邊,她側耳聽著門外的聲響,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察覺到腳步聲停在門外,陶舒晚心中一緊,不等她躲到雕破圖風後,門便被如月如玉推開。

“小姐,你、你幹什麼呢?”如月疑惑的問。

此時陶舒晚正彎著腰,一手撐在屏風上,扭著頭資質顯得怪異的看著她們。為掩飾尷尬,她慢慢的直起腰,冷著臉斜了她們一眼。

“這個法子不成。”陶舒晚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還是少將軍呢,下作手段一個比一個陰,咱再尋機會吧。”

計劃再進行下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說,說不準還是個搭上自己的賠本的買賣,事情她還得從長計議。

如玉見她出神,想了想便問了一句:“小姐還想不想報仇?”

“自然是想的。”陶舒晚立刻回答。

見如玉促狹的笑意,她便知道小丫頭又想到鬼點子了。

如玉遲遲不說,一旁的如月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別賣關子。

輕了輕嗓子,如玉字正腔圓的分析道:“秦賊已經知道我們在京城,與其之後躲躲藏藏尋找報仇機會,,倒不如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哪怕不能即刻取他的狗命,小姐也能惹出事端使他焦頭爛額,後院起火傳出總歸是要丟顏面的。”

如玉是個出了名的鬼靈精,主意是變著花樣的多,陶舒晚想了想點頭應下。

她還記得初入城時百姓對秦鄴的評價,一代凶煞邪神,名字都不敢多提,若是真的惹毛了他,先不說如玉和如月能否脫身,就連她自己怕是也要被滿城通緝。

與其跟他硬碰硬,倒不如用水磨石,早晚將他這尊邪神瓦解冰消。

“自打今日,我便讓他這鎮國將軍府雞犬不寧。”陶舒晚邪魅一笑,一雙靈動的眸眼裡湧動著躍躍欲試的神采。

陶舒晚趁著夜色,制定了一套又一套的計劃,殊不知秦鄴此刻在書房挑燈處理公文。

寬大的紫檀書桌上,筆墨紙硯放的整齊,一旁的蠟燭燃下去半截,火光輕盈舞動,照亮他手中紙張上的一字一句。

招安書。

此物是他從陶舒晚上順來的,上面每一個字都是他的心血,奈何一朝喪盡,他也只得再想權宜之法。

待天空泛起魚肚白時,秦鄴吹熄了蠟燭,面上喜色難掩,他可人的娘子今日一早還要向婆母奉茶呢。

邁著四方信步行至房門外,就聽聞裡面傳來一陣細聲交談。

“小姐,你代替的可是太史家的閨秀,哪能如此沒了規矩,趕緊梳妝,莫要讓旁人看出端倪。”

此刻,如月手舉一紅色髮簪為難。

陶舒晚手護著頭,不情願的說道:“昨兒一頭的髮釵珠花險些將我脖子壓斷,今日就不能帶些素撲的?”

話音落下,秦鄴推門而入,朝著如月擺了擺手,站立在黃花梨木的首飾箱旁,從中選了一枝鳶尾花髮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