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覺到陶舒晚目光中的疑惑,藤陽在看了片刻後,終於啟唇道:“畢竟我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他垂眸,低頭盯著某一處,看上去有些出神:“我堅信我的記憶並沒有錯,但這不代表著正確,只有你們都清楚這件事情,才能證明我是否說的是正確的……”

事情終於敲定,眾人決定,由藤陽去引藤音出來,而後陶子城與秦鄴將人制服,陶舒晚則準備好一切要入夢的東西,等明日午時,便在藤陽的寢宮中聚齊。

這裡隨是藤陽的寢宮,但是看守的人很少,而且勝在偏僻,四公主消失了一會兒,那些下人也只會覺得她自己去了某處,加上她如今的性格,旁的人也不敢有明目張膽的找人的份兒……

春日的瓢潑大雨只下了片刻,而後一整夜都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在下個不停。

接近午時,一身疲憊的藤音才踏著沉重的步伐回餘音閣補眠。

連續幾日,朝堂之上皆有議論之聲,說她囚禁了女皇,說她以下犯上,雖為繼承人,卻不顧祖制,沒有女皇的允許擅自做主,罪名等同造反。

不知為什麼,聽著這些反對的聲音,藤音就覺得十分的頭疼,而後下一秒她的脾氣就會十分的暴躁,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將那些反對的人,反對的聲音全都厄滅。

想到這裡,藤音只覺得頭更疼了,於是她伸出手,捶了兩下。

而就在此時,她的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來人此時正站在餘音閣的櫻花樹下 打著一把玉骨傘,目光沉靜的盯著她。

一瞬間,藤音就覺得周身都變得十分別扭起來,不知是不是那以往的記憶主導的原因……

“……你來做什麼。”藤音張了張嘴,本想喊一聲哥,卻發現自己現在還做不到,便只能依舊用曾經的那種些許疏離的語氣同他說話,只是周身的氣氛變得好了很多。

藤陽微微頷首,低頭看著藤陽,原本那個積極向上,樂觀開朗的藤音真的正在慢慢消失,原來眼裡動不動都帶著笑意,現在卻時不時都帶著不耐煩,還有暴躁的情緒。

“聽說你最近很忙,所以來看看你……”他跟藤音還是多少有點親情的,就憑他在皇宮落魄的時候,藤音曾偷偷來找過他玩,甚至不嫌棄他是個私生子的那份純真,他覺得,他也應該幫藤音醒過來。

聽到藤陽的話,藤音很明顯有一絲扭捏,但是心裡卻總有一股暴躁的情緒在作祟 所以一開口,原本要說的話也變了味兒。

“所以,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語氣實實在在的不怎麼友善,讓藤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而後神情複雜的盯著藤音看了片刻。

“你……”他淡淡啟唇,眼底閃過一絲憐憫。

這種眼神被藤音捕捉到,就像是她心底的那個心魔的養料,飛快的吞噬,而後又在她的體內肆無忌憚的指揮她的神經。

“你這是什麼眼神,可憐我嗎?藤陽,你別忘了,你跟我一樣,都是這場陰謀的受害者!”

藤陽眉頭皺的更深了,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朝藤音走過去,安靜的來到她面前。

因著她脾氣古怪,回來的時候,身邊竟然沒有一個人肯上前為她打傘,毛毛細雨雖然不大,但還是滲進衣裳,將她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