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晚跟隨著宮女垂眸低頭,謹慎而行。穿過院子,石子路兩旁,有四個青花瓷大缸裡面種著嬌豔欲滴的睡蓮。

又走過廊下,方來到正殿。主位之上,女皇一身華貴皇袍,玉石的冠子將所有的頭髮束起,三頭鳥的金鳳簪子插在兩旁,流蘇在左右兩旁垂落。

陶舒晚還未看清女皇的容顏,便迅速的跪拜下去,沉聲請安:“藤音拜見女皇。”

那女皇將手中的茶盞放下,銳利而細長的鳳眸上下打量了陶舒晚一眼,才道:“聽說你有救大公主的法子?”

她聲音不大不小,但裡面的威嚴卻已暗自流露,陶舒晚跪在地上,兩手捏著裙襬,手心裡已出了細密的汗:“是。”

她覺得自己已經有足夠大的勇氣,來到宮中與女皇面對面的說話。畢竟以她如今的嫌疑,這位馥香國的女皇沒把她剁了餵魚已經算是仁慈……

心裡這般暗自想著,便見座上女皇朱唇輕啟,又道:“你可知你如今是什麼身份?”

聲音像是一陣冷風擦著陶舒晚的頭皮而過,讓她一瞬間有些戰慄,但見她下一秒深吸了一口氣,不卑不亢的回道:“知道,但女皇叫藤音來,定然也是將藤音的話當做一顆救命稻草,否則這滿屋子的御醫也不會唉聲嘆氣了……”

她話一說完,滿屋子靜立侍奉的婢女們皆倒吸一口涼氣,再偷偷一瞄主位上的女皇,臉色也有些僵硬冰冷。

眾人縮著肩膀,低著頭,開始默默祈禱女皇大發雷霆時莫要將她們牽連進去。

與想象中不同的是,殿內雖然十分安靜,氣氛也異常緊張,但那預想的狂風暴雨卻並沒有來臨。

就在眾人疑惑之時,主位之上的女皇一隻手支著下巴,突然溢位一聲意味深長的笑來,在這風雨欲來的夜裡,格外令人心驚。

“你倒是聰明。”女皇居高臨下的望著陶舒晚,威嚴中而帶有一絲微揚而嬌的音線來。

聽了這話,跪在地上,脊背緊繃的陶舒晚方緩了一些緊張的心情。

看來她賭對了……

陶舒晚唇角微微一翹,心中暗自想著。

“既如此,你便換了你那身衣裳,淨手後去爾曼處罷。”她喝了一口茶,如是說著。

陶舒晚見女皇面有倦意,生怕她再因此而回自己殿去,忙又道:“回女皇,藤音還有一事相求……”

她話音剛落,女皇身邊那個穿著一身暗紫宮裝的貼身女官便已面露不悅:“休要得寸進尺,女皇能破例將你放出來已是莫大的恩惠……”她聲音尖銳高揚在這偌大的殿中更顯刺耳。

還未等她在繼續教育陶舒晚,座上女皇那隻柔軟白皙,帶著護甲的手便已抬了起來,阻止了她的聲音。

“何事,說來聽聽。”女皇聲音慵懶,但那漆黑的如琉璃一般的雙眸卻始終帶著一絲狡黠。

陶舒晚穩了穩呼吸,而後道:“若藤音能將大公主救回來,女皇可否給藤音一個機會,讓藤音可以親自調查這次的中毒事件的起因,以洗脫自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