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婢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小心翼翼的抬眼一瞧 ,看秦鄴一身冷意,像是那帶著殺意的冷麵將軍。

便不由得瑟縮了下脖子,安安靜靜的退下了。

那宮婢走後,陶舒晚才叫了如月來沐浴洗漱。

趁著如月給她梳頭的間隙,她才忍不住問道:“你方才為何同那宮婢這般說?那宮婢一會兒回去,定然會將你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那些官員們聽,到時候豈不更加會引戰?”

秦鄴一聽這話只是冷笑一聲,“我能說出這話,自然是不怕他人去傳……”

他說完,抬起頭來看了陶舒晚一眼,見她蒼白的小臉上帶著茫然和不解,便又溫聲解釋道:“那宮婢傳了這話之後,定然會有人不服氣,然後做這個出頭之鳥……”

“那出頭之鳥,自然就是這群官員之中,品級最大,且心思最詭的……”

秦鄴這麼一說,陶舒晚瞬間便懂了秦鄴的一番計謀,她悶聲笑了兩下,抬眸間,眸光瀲灩:“可真有你的……”

待陶舒晚梳洗完畢,剛跟秦鄴吃了點早膳,外頭的庭院裡便又傳來匆匆傳來那焦急的腳步聲。

彼時如月正端了一碗給陶舒晚熬的滋補的藥膳,走到遊廊處,恰好看到那宮婢焦急的眉眼。

“公主,早上那小丫頭又來了,想必那皇恩殿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吧……”

如月邁腿進了屋內,一邊將手裡的藥膳端給陶舒晚,一邊笑說道。

陶舒晚拾起勺子攪了攪,冒著熱氣的湯 有些心不在焉道:“不急,這還沒到掀翻屋頂的時候呢,叫他們再鬧一會兒……”

她說完,便拿起一塊燒麥,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而她對面的秦鄴則放下筷子,端起眼前的茶杯,輕啜一口後,淡淡道:“藤陽走之前曾說過,一眾官員中為忠勤伯府的米大人最是跋扈,仗著其祖上曾為先帝立下過汗馬功勞,如今到他這一輩,雖然不中用了,但仍是囂張的很,一會兒去了,瞧著哪個動靜最大,哪個便自然是他了……”

陶舒晚點了點頭,嚥下口中的最後一口燒麥,又慢條斯理的喝了兩口如月熬的藥膳,這才拿起桌上的手絹擦了擦嘴,而後帶著些許譏諷的笑道:“像他這種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似有賊心,實際上沒有賊膽兒,別人挑撥兩句,他就成了擋槍的利盾,看似胡攪蠻纏不好對付,其實只要找到他最怕的那種人,他只能暗自吃啞巴虧……”

“哦?這麼說,晚晚已經想好對策了?”秦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眸裡帶著一股子戲謔的意味。

陶舒晚只笑不語,沉思間,腦中各種想法湧現。

一直到外頭的宮婢催了三四遍,陶舒晚才跟著秦鄴去皇恩殿檢視情況。

這皇恩殿便是凝香國女皇每次早朝時,各位官員大臣們的早朝之所。

偌大的大殿之中,有六根粗壯的承重柱,上面用金礦研磨成細粉,攪在顏料裡面,刷在柱子上,在陽光的照映之下,顯得金碧輝煌。

隨後六層臺階之上,是女皇之皇位,雕砌的鳳椅上,華麗精緻,那扶手上栩栩如生的鳳凰,是用上等的紅寶石所鑲嵌,而鳳椅後面的屏風更是宮中最好的繡娘一起繡了一千多個日夜,上頭的每一根線都是獨一無二且無比珍貴的,所以,它看上去才栩栩如生,震懾著每一個人。

陶舒晚出現在殿裡的時候,裡面早就亂作一團,官員們仗勢欺人,將阻攔的侍衛與宮婢罵的個狗血淋頭。

“各位大人,女皇已經頒發了暫停上朝的口諭,一切事物都需遞摺子,女皇看過之後會吩咐人去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