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鄴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面無表情的穩住自己,將人抱著往床榻上去。

可就在此時,陶舒晚似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抬起眼,盯著秦鄴的眼睛,帶著傻乎乎的笑容,軟綿綿的開口,“新年快樂呀,秦鄴,我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

而後一聲巨響,外頭一顆巨大的煙花飛到天上,在漆黑的夜幕中炸開,開出奼紫嫣紅的花朵。

屋裡,窗戶明暗,桌前的兩人早就已經不見。

那張紅木床榻下,殷紅的石榴裙與青藍長衫上的白鶴交疊著,似是在訴說著什麼。

而後,忽聞幾聲嬌氣的哼聲,青帳中突然伸出一隻凝脂般的胳膊,柔弱白嫩的手在空中無聲的抓握了兩下,有些無助,可不過片刻,便有一隻指骨分明的大手伸了出來,握住那隻纖纖細手,食指相扣交疊,又將人給帶了進去。

子夜,京城內外張燈結綵,煙花爆竹響徹雲霄。歡聲笑語聲,熱鬧的夜市開到近乎黎明。

而遠郊,大柳村的一處破屋內,一位兩鬢斑白的老婦正躺在炕上。

她的臉上身上起了不少皮疹與膿包,時不時的還有高燒與寒戰等症狀。

屋內一片壓抑的寂靜,黑暗裡,只有一盞很破的煤油燈。過了片刻,有門響,房子裡進了一位年輕的男人,他手裡捧著一碗顏色很淡的藥,是他白日裡去求醫館的大夫,討來的些許藥渣。

年輕男人來到炕頭,對著躺在炕上的老婦人道:“娘,把藥喝了吧……”

聽到聲音的老婦人勉強的睜開眼睛,模糊的房間中,她隱約能看到自己兒子的一點模糊的身影。

“柱子,不喝了,娘啊,怕是熬不過去了……”老婦人的聲音很輕,若不仔細辯聽,都聽不到什麼聲音。

那叫柱子的男人聽到老婦人的話眼裡帶著濃濃的傷感,嘴上卻說:“別瞎說,大過年的,不吉利!”

言罷,他便一勺一勺的將藥喂進他孃的嘴裡,可那藥吃進去的少,淌出來的多。柱子心裡著急,便趴在他娘身邊喊:“娘,你吃藥啊娘,這藥來的不容易……”

可回應他的,只有外面凌冽的風聲,以及屋裡暗淡的搖曳的燈光……

新年一過,距離藤音所說的聖地開啟,就沒有多少時日了。陶舒晚本想著過了正月十五之後,便帶著人一起去凝香國赴她與藤音的聖地之約,可沒想到突如其來的一件事,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正月初八,本應是所有官員等休年假的日子,可皇上卻大清早派人將所有人都叫進了宮中,太和殿上,皇帝的臉上十分難看,他將手上的奏摺摔在桌子上,對著底下的官員怒斥道:“京郊出現天花,如今已經蔓延,為什麼沒有一個人來彙報給朕!難不成只顧著吃喝享樂,連自己的職責都給忘了!!”

眾位大臣們都一臉緊張,又有負責此地方的官員折直接嚇得腳軟,跪在了地上。

天花一事,可不是什麼小事,這種傳播性極強的病,在他們眼中就是瘟疫,如果不及時處理,很有可能會導致全國的地方都感染上這種病,最後都痛苦的死去……

“皇上,為今之計還是儘快將感染天花的地方全部封鎖,不然所有人出入,再想下一步該怎麼辦……”有大臣出列,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