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眼睫的癢意,也正是秦鄴趁她睡著,忍不住伸出手輕柔的撫蹭。

“怎麼了……”陶舒晚的半邊臉頰正埋在錦被上,有些睡意闌珊的蹭了蹭,鼻音極重,像個蜷縮的小動物,可愛至極。

“吃點東西再睡罷,趕了一天路,你都沒怎麼吃東西,若是就這般睡,夜裡只怕要吃苦的。”

秦鄴伸出食指,有些眷戀的蹭了蹭她因睡覺而自然發散出來的微微帶著紅暈的臉頰。細膩柔軟的肌膚碰觸,叫他那漆黑的眸中又暗了暗。

陶舒晚微微皺眉,雖然她很想任性的卷著被子就這麼睡一覺,但胃裡確實空空如也,若是不吃的東西,她也怕自己半夜會因為胃疼而輾轉反側,這樣的話,更是折磨人才是。

於是她應了一聲,開始磨磨蹭蹭的醒神。而秦鄴也有些不捨的起身,吩咐人佈菜。

而後房間裡便有了些許細微的聲音,先是有丫鬟端著銅盆進來,另有人拿著皂角粉等一用物件,放在陶舒晚跟前。

陶舒晚先是去屏風處換了一身輕快衣裳,而後又將頭上所有珠環配飾摘下,編了個馬尾,盤在頭上,只用一根翡翠簪子固定,而後才去洗手淨面。

這一番功夫下來,方才那濃重的睡意確實去了不少,坐在桌前的時候,還真有了不少食慾。

“最近趕路太過折騰,你胃素來脆弱,那些油膩的現在吃肯定會叫你難受,所以我只讓廚房做了些清淡的,給身體少一些負擔,自己自然也少受一些罪。”

秦鄴一邊給她夾了一片微微帶著酸頭的藕片放進碗裡,一邊溫聲說著,燭光下他略白的面容帶著些許暖融融的昏黃的微光,顯得格外溫柔。

陶舒晚就著藕片等小菜喝了一碗粥,便停了筷子,兀自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杯茶一點點的喝著,略放鬆著發呆。

秦鄴吃的也不怎麼多,只是七八分飽,便叫人撤了下去。

窗外一輪彎月懸在樹梢上,散發著銀色的亮光,花叢中不知名的蟲子正叫著,靜下心來,細細聽著,心中倒覺得十分安逸。

只是陶舒晚這份安逸並沒有持續多久。之前她跟秦鄴吵架的時候一直都是分房睡,然後到了馥香國,因著兩人所扮演的身份,她也是一個人睡的。

如今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陶舒晚才突然發現,屋子裡多出了一個人,她竟然有些彆扭。

陶舒晚正想著,一歪頭便看見了正在脫外袍的秦鄴。這人身材挺拔,是屬於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人。

此時褪去外袍,那勁瘦的肌肉以及流暢的線條便在此刻全凸顯了出來。

陶舒晚心中慌亂,不覺手一抖,便十分倒黴的打翻了茶水,不溫不涼的水灑了她一袖子,叫她忍不住低撥出聲。

“怎麼了……”秦鄴聽到聲音,轉過身,見此,疾步走到她跟前,替她收拾著殘局。

秦鄴身上熟悉的冷香鑽進陶舒晚的鼻中,叫她鼻尖不覺出了些細密的汗,連手心也有些滾燙。

“沒,沒事,我自己來。”陶舒晚忙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跑到屏風後面去換衣服,眼神間皆是躲避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