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晚則率領一隊輕騎兵,騎著馬,比秦鄴走的略快一些。

眾人趕了一夜的路,行至一處溼地,兩河河道迂迴曲折,叉河橫生,又加之地勢低窪,水流瘀滯,大片青草蔓延生長,盤根錯節,結絡成片。

陶舒晚本不想走這條路,但時間緊迫,加上之前來的那條路增加了許多崗哨,她怕被人認出,便只能改道而行。

經過這片溼地,便能上大路,再加緊而行,必能在第五日晚上接近邊境。

馬蹄聲不絕於耳,濺起的大片水花,映在陽光底下晶瑩剔透。眾人行了一夜,皆有些睏倦,故而也沒有十分精神。

突然,只聽見一聲馬的慘叫聲,前面領頭之人的馬突然矮了半截,將馬背上的人也給甩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陶舒晚等人都來不及反應,全部連環碰撞然後紛紛跟著陷了進去。

“是沼澤!趕快讓後面的人停下!”陶舒晚摔得眼冒金星,雙腿也像是灌了鉛一般,根本拉扯不動,若是用力往外拽還大有越陷越深的架勢。

後面的人忙緊急勒馬,然後跳了下來去救這些陷入泥沼之中的兄弟。

就在這個時候跟在後面的秦鄴也趕了過來,陶子城所坐的馬車早已被他吩咐人遠遠的停著,又令派人手嚴加保護,他這才朝陶舒晚奔來。

“晚晚!”當秦鄴看到這副場面,饒是他再怎麼努力冷靜下來,也是徒然。

他心愛的人如今深陷泥沼,叫他如何能心平氣和的表現出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還不快救人!”他手指捏緊,眼中一片暗沉,那緊抿的唇線正透露出他此刻焦急不安的內心。

陶舒晚不敢妄動,只是同跟她一樣深陷泥沼的人低聲交談,安撫著,叫他們不要掙扎。

此刻天氣陰沉,風中夾帶著厚重霧氣,吹在人的臉上就像是細密的水霧,不過多時便叫人渾身潮溼一片。

陶舒晚已經雖未曾多動,可還是在方才的掙扎中,慢慢陷到腰部,眾人都在拼盡全力救她身側計程車兵,反倒這個時候,她腦中異常的冷靜。

冰涼的水霧吹得她臉上一片冰涼,但也讓她清醒的腦子中多出許多方才不曾注意的細節。

秦鄴已經將繩子甩到了她身上,帶著些許極急迫與不安:“晚晚,抓住繩子,我拉你上來!”

陶舒晚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繩子,那雙琉璃般的瞳眸閃過一絲猶豫。

俄頃,她如玉般的白皙臉龐上突然閃過一絲驚恐,她微微睜大眼睛,對著秦鄴道:“先別管我了,你領著人趕緊帶我爹爹走!”

風聲越來越緊,霧氣也愈發的厚重,十步之外,視線中竟然滿是白茫茫的一片。

“你說什麼呢!”秦鄴的聲線帶著顫抖的冷意,在對上陶舒晚的眼眸的時候,流露出一絲慌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