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秦鄴微微皺著的眉略伸展了些,而後略帶試探的詢問:“不知這位兄臺可是身處廟堂,不宜多言?”

那神秘人本就不耐煩,見秦鄴雖面容和善,但言語中盡是試探之色,越發怒上心頭,不由得譏諷道:“難不成是個人便要同你們的話裡一般,廝混於那些披著人皮的虛偽人臣之中?”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而後道:“我偏與他們不同!”那神秘人神色越發冷漠:“那群虛偽偽善之人也配與我同伍!”

話閉,轉身出了院子,邊走邊衝著秦鄴與陶舒晚冷冷丟下一句:“我只幫你們這一次,再磨磨唧唧的,你們就自己想辦法!”

陶舒晚聽了這話,有些無奈的看了秦鄴一眼,見他亦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不由得微微嘆了一口氣,嘟囔道:“這人脾氣真大,怎的沒說幾句便氣沖沖的走了。”

秦鄴面色雖有一絲微訕,但好在生在簪纓世族,氣度非凡,並未將這幾句話給放在心中。只是一雙細眸有些若有所思的盯了那越走越遠的背影一會兒,低聲道:“這人似乎對達官貴人頗有怨氣,想來應該不是誰的手下,更像是混跡於江湖中的獨身俠客……”

陶舒晚一聽,心中倒也瞭然:“難不成就是所謂的仇富?”

秦鄴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倒也不一定是這種心理,或許是他曾經發生了什麼,所以才會在聽到我們問他是誰派來的人時面上有這麼大的反應……”

陶舒晚面上一頭霧水,似乎有許多零散線索在她腦海中暢遊但就是拼湊不起一個完整的思路。

她想的頭疼,加上午時日光強盛,只覺格外煩悶,不由得急躁開口:“先別想了,還是將人追上再說,萬一他真的不將我們帶出去呢!”

畢竟這人來往不受約束,做事只看自己的心情,若是真的等的不耐煩了,吃虧的可是她跟秦鄴。

秦鄴點了點頭,然後同陶舒晚一同出了院子。院子裡那神秘人站在一旁,板著臉,面上帶著一絲不耐煩。

他的身後有一輛十分精巧的馬車。但是與普通馬車不同的是,這馬車上不論形態與紋路都與陶舒晚同秦鄴見過的馬車有些許不同。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馬車的四個角上拴著四個十分精緻繁複的青銅鈴,風一吹,銅鈴未見晃動而悠長的鈴音卻自當中傳來,十分醒腦。

“上車!”那神秘人並沒有多說什麼廢話,而是淡淡的瞥了二人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陶舒晚與秦鄴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十分聽話的上了馬車。

隨著神秘人的一聲輕喝,前頭那批棗紅色的馬噴了噴鼻息,而後抬起蹄子離開了這座神秘的院落。

陶舒晚與秦鄴坐在馬車裡,耳邊斷斷續續的響著鈴聲,讓原本想要清靜的陶舒晚多了一絲煩躁。

“這青銅鈴鐺所發出來的鈴聲好像與市面上的那些銅鈴不一樣……”陶舒晚垂著墨黑捲翹的眼睫,低聲的說著。

“青銅聲音悠長醇厚,自與青銅的脆生不同。”秦鄴耐心的跟陶舒晚解釋著,只是許是身子還未曾好全,聲音帶了一絲虛弱。

馬車不知走了多久,外面的聲音由寂靜漸漸變得熱鬧。陶舒晚伸出纖長好看的手,掀開馬車上的竹簾,從縫隙中悄悄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