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巫醫的臉上越發的扭曲,甚至連喉嚨裡都發出令人惡寒的聲音。那些巫醫的心腹們自知這是他盛怒的徵兆,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出,生怕被拉下去注射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藥物。

“還不快加派人手,給我追查!若是查不到,你們就提頭來見!”巫醫將手上的玉球瞬間擲了出去,剛巧砸在一人的頭上。

如石頭一般的玉石頃刻間將那人的額頭砸破,他捂著傷口,可血仍然從指縫中流了出來,淌了他一臉。

眾人大氣兒也不敢出,連忙攙扶著,急速的退了下去。

推搡至門口,眼底突然看見一片碧色衣角蹁躚,眾人抬起頭來,爾雅正站在門外,一張略帶美豔的臉龐上帶著一絲愁雲。

眾人連忙行禮,而後規矩退了下去。

在不遠處聽到全部對話的爾雅嘆了一口氣,踏過門檻,來到巫醫的跟前,她望著那正蒙著白布的屍體,眼底亦藏著一絲兇狠。

“你想怎麼做?”她淡淡開口,身上已然沒有了在眾人眼中偽裝的懦弱卑微之色,更多的,是扒開外表,所裸露出來的冷淡高傲,像蛇蠍美人一般的氣質。

“就算用老夫所有的力量與人脈,我也會將這些人抓回來的,尤其是那個女娃……”他聲音雖小,但是那種像是吞了無數沙石在喉中,陰冷,如毒蛇一般的聲音,還是讓人忍不住起了無數的起皮疙瘩。

爾雅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下一秒便見她開口勸阻:“你想要什麼人,本公主再給你尋就是了,如今你的動作越來越大,母皇現在已經有了懷疑,若是被人發現,本公主佈置了這麼久的計劃可都要泡湯了!”

“哼,若是沒有老夫幫你,你如今又會距離成功這麼近?”巫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繼續道:“沒有人可以阻止老夫,包括你!”

聲音陰冷,像是淬著毒的刀,一刀一刀的劃在爾雅的身上。

爾雅自以為跟巫醫是主僕之關係,卻沒想到,巫醫私底下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裡。

從前巫醫種種作為,爾雅只當他是同她一樣,有野心,又不甘心被命令。便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阻礙她的計劃,她可以選擇忍耐。畢竟她在這皇宮中,學會的最多的,就是學會忍耐……

可如今,她發現巫醫就像一顆不安定分子,她越來越無法掌控,甚至很多時候,她需要委屈求全去聽他的命令,被他訓斥……

巫醫嘟囔著,說著各種瘋狂的話,不顧爾雅的身份罵了她一通,而後晃晃悠悠的離去。

身後,站在原地的爾雅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冰冷,眼神也越發怨毒,她低聲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你有如今的地位,還不是本公主在背後添的力氣,而今你卻越來越放肆,看來……是留你不得了。”

抓捕出逃犯人的事情在國都紛紛揚揚的鬧了好幾天,聲勢越發浩大,甚至一度讓人以為這抓的不是什麼犯人,而是偷了傳國玉璽的小偷一般。

可這聲勢就算再大,也沒有聽說過抓到人的絲毫蛛絲馬跡。久而久之,人們對這事情也見慣不慣,就連一開始很緊張的陶舒晚跟秦鄴都漸漸放下了心。

等到風聲漸漸沒有那麼緊,陶舒晚則跟秦鄴換了一身低調又不引人注意衣服,去那神秘人所說的地方探望如月跟無影。

馬車駛離了城中心,漸漸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而行,走了半個時辰,又上了山腰,按照無影留下的痕跡,七拐八轉,終於找到了那片他所描述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