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光清冷。房間中,陶舒晚開了一扇窗,一身青色紗衣,趴在窗前,靜靜的吹著冷風。

她旁邊的桌案上,放著一張宣紙,風吹起,帶的紙張沙沙作響。

帶著月光般寒涼的冷風吹在她的臉上,涼著她的血液,帶走她的體溫,讓她越發覺得腦中清醒無比。

她的腦中仍然迴盪著白日裡安陽說過的話,曾幾何時她同秦鄴變成這番模樣了呢,互相糾纏又互相折磨。說著違心的話刺痛著對方,實在非她本願。

風吹起,帶走她眼角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陶舒晚吸了吸鼻子,而後提筆,在紙上淡淡寫了三個字。

而後她頓了頓,突然失了神,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左胸口那巨大的不適感令她不得不大口呼吸以來抑制。

筆尖吸飽了墨汁,在手中無意的力道下,滴下一滴墨汁。陶舒晚將它忽視,而後又繼續執筆,寫完眼前的紙張。

落款後,她無聲的笑了笑,而後將手中的筆甩掉,赤著腳,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榻上。

清早,雞鳴三遍,四周仍霧氣濛濛,就連空氣裡都溼潤無比,吸進肺裡,喉間微涼。

丫鬟端著一盆水,如往常一樣去敲陶舒晚的房門。只是等了半響,不見有人開門。

“公主可起身了?”丫鬟又敲了一遍門,側耳細聽門內動靜,卻仍未得到回應。

丫鬟心中納悶,卻還是耐心的等了一會兒,這功夫,她又去小廚房看了一眼爐上熬著的山藥粥,再回來的時候,晨霧已然消散,太陽正一點點的透進日光來。

這麼大半晌,丫鬟再去,房間裡仍然沒有動靜。她心下起了一絲異樣,手上便用了力氣,又去敲陶舒晚的房門。

這一使力,房門竟然被她推開一道縫。

她皺了皺眉,下意識的進了屋裡去:“公主,你醒了嗎?”

床榻乾淨整潔,像是未曾有人躺過一般,榻旁的窗戶開著,桌上的宣紙被風吹了一地。可房間裡卻一個人都沒有。

丫鬟心下暗道不好,急忙衝出房間,碰巧見到秦鄴正迎面而來。二人差點撞上,丫鬟嚇得急忙跪下請罪。

“急急忙忙的,是有什麼急事?”秦鄴微微皺眉,面上帶了一絲不悅。

丫鬟磕了一個頭,急忙道:“回駙馬,公主……不見了……”

“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見了!”秦鄴心頭一跳,眼底也閃過一絲慌亂。

不等丫鬟解釋,他轉身便走,疾步而行,一頭闖進陶舒晚的房間內。

房間裡仍然殘留著主人身上淡淡的,熟悉的味道,但是貼身的東西卻都已經不再屋裡。

“去找找公主身旁的丫頭如月,看看她是否還在……”秦鄴抑制著自己的聲音,讓自己儘量的不去慌亂。

丫鬟應聲離去。他站在陶舒晚的房間裡,瞬間手足無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