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敢再往下想,揮了揮手讓下人送自己的母親回去,他現在不想再跟他說話,不然他對世子妃的愧疚只會越來越深。

“琛兒,我是你母親!”容昭侯夫人滿臉的不可置信,她不肯相信她的兒子居然會這般跟她說話。

世子不再同她多說一句,只是將目光又轉向了尤漱,眼睛裡所透露出來的殺意讓尤漱頓時覺得遍體生寒。

“你可知,令世子妃提前生產,差點一屍兩命是什麼罪過?”世子語氣低沉,一字一句猶如寒冰刺骨,讓尤漱忍不住害怕的瑟瑟發抖。

她的手腳被綁著,又無法說話,只能將頭搖成撥浪鼓,祈求世子能念在容昭侯夫人的面子上放她一馬。

可惜她的楚楚可憐用錯了地方,而世子也並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因為他知道,若是對這個女人憐憫,那麼今日世子妃所受的苦,便是付諸東流了。

“將這個犯上作亂的人,拉出去,隨便找個人賣了!在這容昭侯府中,本世子不想再看見她。”一字一句輕如鴻毛,卻將尤漱在這一瞬間打入了無盡深淵。

她跪著祈求,嘴裡嗚嗚的說著什麼,原本清秀的一張小臉如今也滿是淚水與髒汙。可惜她的本事用錯了地方,並沒有人會可憐她,只會心中愈發的厭惡。

在尤漱的掙扎與哀嚎中,她還是被人越拖越遠,直到被丟出容昭侯府。

陶舒晚不想摻和世子的家事,所以在世子與容昭侯夫人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告退。

想到世子妃今日那般危險境遇,陶舒晚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馬車晃晃悠悠的回了公主府,只聽車伕一聲勒緊韁繩的聲音,馬車便安安穩穩的停在了公主府的門口。

陶舒晚還不等下車,便見車簾一掀,秦鄴便利落的鑽了進來。

“這是做什麼?”陶舒晚忙了一天,如今危機解除,身體便發出疲乏警告,最為顯著的特點就是,她頭疼的厲害,急需軟枕靠一靠。

秦鄴瞧了她一眼,隨後道:“你我需得進宮一趟,我父親派人來信,說你父親惹怒龍顏,扣在宮中,如今他被牽連,也無法脫身,急需你我二人前去救助。”

陶舒晚頓時覺得頭昏腦漲起來,咬牙切齒道:“這個臭老頭,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傍晚,宮中,御書房內,壁前的長明燈正發出昏黃的燭光,將整個殿內照得金碧輝煌。皇帝正穿著暗黑繡金線御龍的常服坐在巨大的桌案前,垂首不語。

皇帝腳下的不遠處,陶子城衣衫有些凌亂的癱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一地的摺子與典籍,就那麼孤零零的散在地上,卻無人敢撿。

秦父跪坐在稍遠一些的位置,身形筆直,如同他的性情,兩袖清風,剛直不阿。

陶舒晚與秦鄴到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這副景象。

殿內出奇的安靜,只是氣氛略微詭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