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染揉揉眉心,轉臉問柏未央,“素素她們怎麼樣了?”

柏未央一如既往的搖頭回答:“命息未斷,只能肯定他們還活著。”

一旁的寂殊寒翻了好大一個白眼,嗤道:“小姑奶奶,你會不會有點本末倒置了點?文素姑娘和阿荀都在深海之下,這海嘯再怎麼肆虐也傷不到他們半分,你不如想想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比起那兩人,我們才是真的情況危急好嗎?”

這話一說出來就立刻刷了好大一波仇恨,曲清染額頭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原本就開了條縫的杯子被她徹底捏爆,她磨牙回應:“尼瑪不懂能不能憋說話?嗯?你大爺的!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問嗎?你還記得素素最擅長的是什麼嗎?門派增援來不及趕到,撇開你和青讓只剩下我們四個人,就演算法力全開,四個人又能堅持多久?如果素素和荀師弟可以趕回來,六個人的力量總比四個人要好一些吧?而且以素素的能耐,她必定能佈下一個最有效率的法陣結界,現在不說保住整個城市,起碼爭取足夠的時間讓百姓可以安全離開吧?”

一把將手裡的杯子碎片給拍在了桌面上,曲清染三步並作兩步就跨出了包間的房門,怒氣衝衝的就跑了出去,許青讓喊了她一聲,也匆忙追趕出去,徒留下房間裡的四個人面面相覷,氣氛有些僵硬。

寂殊寒的臉色黑了好大一片,嘟囔了幾句不滿之後也跟著煩躁了起來,站起來身同樣摔門而去,那幾乎要拆了房子的架勢和曲清染簡直如出一轍。

“唉…染兒這是怎麼了?大難當前,不說團結一致,寂公子也不過是說幾句心裡話,她怎得又和人吵起來了呢?”

曲清悠擔憂的望著門外的方向,嘴裡的話控制不住的就說了出來,聽著好像哪裡怪怪的,可是似乎也沒什麼毛病。

也就是文素不在現場了,要是給她聽見,她大概也會無語上半天,這就開始給人上眼藥了?居然還用這麼拙劣的手法。

卿子燁聞言也只是揮了下手,一副頭疼的模樣。

“算了,他們都沒有說錯。如今危難臨頭,是該好好想想應對之法。”

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卿子燁和柏未央其實心裡都清楚,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外援來不及趕到,文素又不在現場,甚至還少了一個荀翊,戰力銳減,還無法佈置出最有效的法陣結界,擺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一場死局。

柏未央站起身來,雖然他在佈陣方面的技能沒有辦法和文素這個專家相提並論,可好歹他也算博覽群書,多少還是知道一些效果不錯的結界布法的,與其在這裡手足無措,不如拼上一次試試好了。

“我去海岸碼頭,把結界陣眼佈置好,海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來臨,到時候我們四人竭盡全力,能擋一刻是一刻。”

一想到上一次出海遇到的災難,柏未央就可以聯想到這一次的海嘯威力會有多麼可怕,他並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哪一步,但作為玉英派的弟子,這是他的責任。

“我和你一起去。”

卿子燁也站起身來,現在沒有什麼比保護桑海城更加的重要,就像曲清染說的,哪怕護不住這個城市,起碼也得保住城裡的百姓。

曲清悠眼見自己剛剛的話語似乎都沒有給這兩個男人造成什麼影響,長長的睫毛扇了扇,目光便微微沉了下去。

無妨,來日方長,現在還是正事要緊。

念頭一閃而過之後,曲清悠又恢復了滿臉的擔憂之色,她立刻跟上了卿子燁的腳步,和他們一起去佈陣。

大街上,此時已經是日暮西垂,往日裡夕陽的餘暉總是迷醉而溫暖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事先得知了海嘯的訊息,曲清染這個時候再去看並不算熱烈的夕陽時,總覺得一股子熱浪撲面而來,帶著濃濃的危機,彷彿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許青讓追上來後便安靜走在她的身旁,兩個人不言不語,卻又默契十足的慢慢走著,好似餐後散步似的悠閒。

正好路過一家朱門大戶,門前停著好幾輛馬車,下人們陸陸續續的往車上搬運著箱子,看那架勢跟搬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