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話裡有話(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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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在鬧騰了好一陣後,喝下去的青果酒後勁就開始燒了起來,美人緋紅的面頰,朦朧水霧似的雙眼,都帶著一股勾魂攝魄的味道,尤其是她痴痴的望著你的時候,當真有一股子“任君恣意憐”的萬般風情。
許青讓攬著懷裡的曲清染,輕聲細語,呢喃嘆息,像是慈父哄著稚兒般溫柔體貼,明明整個畫面應該看起來萬分的曖昧,萬分的旖旎,偏偏這二人做來卻自有一種溫馨的氛圍,叫人不忍心去打斷他們。
再者說來,曲清染對許青讓的心思,那基本就是個公開的秘密了,這麼一想,他們的這番作態,似乎又並沒有什麼不妥。
一旁的寂殊寒仰頭飲下一滿滿的杯酒,臉頰上的緋色好似天邊的雲霞漫天,美不勝收,如春日桃花盛開似的紅唇,張合間些許清冽的酒色溢滿出來,順著他線條完美的弧線,匯聚到了下巴尖尖,然後低落在他朱丹色的長衫上。
那狹長的鳳眸半眯著,看似蒙上了一層霧靄,實際上在眾人都看不見的地方,那晶亮的瞳仁如同冬日裡的寒星,璀璨而又凌冽。他眸光微閃,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此刻因著酒意和醉意而變得嬌憨魅惑的女子,正趴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撒嬌打滾。
沒了平日裡的咄咄逼人,她看起來脆弱又敏感。一雙水潤的杏眼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得看著眼前的男子,看似在認真聽著對方說的話,實際上她的眼珠似乎恨不得黏在那個男人翕動的薄唇上。
要不是她身後的女子還在死命扯著她的腿,這姑娘一準得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場就把那個風光霽月的男子給辦了。
——為什麼她不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呢?
寂殊寒的腦海中,極快極快的閃過了這麼一句話,而後迅速的消散了痕跡,彷彿剛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目光微轉,他看到了另一旁神色各異的三人,柏未央似乎一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景,雖然還是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樣,可到底含著三分苦味,連他自己都不一定察覺得到。
至於卿子燁,那就更有意思了,這位一直以嚴於律己的正人君子形象出現的男人,終於露出了絲絲的端倪來,平日裡總是一副高嶺之花的面癱樣,笑容也不見幾分,看似對誰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可是這會兒功夫下,也不知是不是酒精催人腦,那張白玉雕刻的面容上,隱隱有一絲紅暈,瞳仁裡有著難得一見的溫和,正同樣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面明媚過人的女子。
基本上在看到卿子燁的表情後,寂殊寒就不打算再去看曲清悠的臉色了,就像那位大人所說的一樣:任何人都可以變得很惡毒,只要她嘗過了什麼叫做嫉妒。
而嫉妒女人的臉色,不用看,都定是萬分嚇人的。
手中的酒盞晃了晃,寂殊寒紅唇微抿,忽然就湊近了卿子燁,他也不看他的臉,嘴邊帶著一股子雅痞的風流感,漂亮的下巴對著曲清染的方向抬了抬,似是讚歎般的感慨道:“嘶~子燁兄,你瞧瞧,那平日裡兇的像只母老虎似的小姑奶奶,這會兒子卻安靜的跟只小奶貓一樣,可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卿子燁聞言並沒有回話,只是微微低斂著眼眸,神色間愈發的溫和起來,寂殊寒的聲音又繼續傳來。
“這麼一眼瞧過去,她倒也是真的挺美的,明眸善睞、嬌憨可人,也別有一股風情,你說呢?”
好一會兒功夫過去了,就在寂殊寒以為這回依然不會得到什麼回應的時候,他身旁的男子終於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似是無奈,似是寵溺般的應了一句。
“她一直都很美。”
平淡的音調,聽不出任何的旖旎曖昧,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似乎包含了很多很多的資訊。
說者有沒有心,誰也不清楚,但是聽者有沒有意,那絕對是肯定的答案。
寂殊寒微微一笑,徑自坐直了身子後,又仰頭灌下去一杯清酒。
不過抬頭低頭的那一瞬間,他滿意的看見了卿子燁說完話後就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盯著曲清染的方向,更看見了曲清悠那位美豔無雙的少女,在她那笑語盈盈的面具下,一雙擱在長袖中的手已經緊緊握成拳,勒得指關節都泛著煞白煞白的顏色。
更深露寒,昏月吐光,雙鎮的祭祀慶典漸漸安歇,只剩下不少青壯年正在收拾著狂歡後的狼藉。
一行人或拎著空酒罈,或領著竹編籃,正晃晃悠悠的慢慢走在街道上,有些店鋪門口的大紅燈籠裡的蠟燭還沒有燃盡,正發著暖暖光芒,除了沒什麼人走在街上以外,整條路上依舊是燈火通明。
曲清悠雖然心中苦澀,可她到底只是個未沾過滴酒的少女,這樣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去,便是事後用靈力內息逼出來大半的酒意,可仍是有不少酒勁兒上了頭,催得她有些昏昏沉沉。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大家的身旁,走在平地上,忽然就一個趔趄往旁邊摔去,正當她以為自己要跌倒在地的時候,一雙胳膊已經適時地扶住了她。
胳膊的主人是她萬分熟悉的人,因著摔倒的慣性,她幾乎整個人都被他擁在了懷裡,她當即就有些羞澀難當起來。曲清悠原本還故作堅強的想要自己走,可當她一抬頭,看到卿子燁並沒有看著她而是依然望著前方的時候,她立刻就改變了主意,原本還想往前走的身子突然就腳下一軟,直直要往地面上撲。
這下子卿子燁不看也得看了,頭一低,正巧對上了曲清悠面頰緋紅的臉色,淚目盈盈,好似再也站不起來的可憐樣子。他似乎是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然後又轉過了臉來,忽然間輕輕嘆了口氣,胳膊一伸,就將曲清悠打橫抱了起來,腳步平穩的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