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落”在一旁的曲清悠冷冷一笑,或許是因為看出來此番怕是不能如願以償的帶回曲清染了,說出口的話便不由得尖銳了幾分。

“當真可笑,半妖之人找到的證據,何足為信?”

她的聲音不大,卻叫在場的人都聽得十分清楚。

一旁依靠著牆壁臨窗而坐的寂殊寒俊眉倒豎,他都躲的這麼遠了還不能免於躺槍的節奏嗎?

這回不等曲清染先炸,荀翊已經抬眼看向了曲清悠,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叫人後背發涼。

“只要鐵證如山,你管它是誰找的?難道殊寒大哥說月亮是圓的也不足為信嗎?”

文素被餵了好幾口合意酥,正喝著茶呢,聽到這句話差點噴笑出來。這真不能怪她功力不夠,實在是荀翊的話讓她忍俊不禁,尤其你還真不能說他錯了。

正如荀翊所言,只要是事實,誰找到的又有什麼關係?難道真相還會因為誰的身份不同而改變嗎?

曲清悠蹙著眉頭,她實在沒想到荀翊也敢在這樣的場合下明目張膽的偏幫寂殊寒這個半妖,如果是曲清染出口,那她還能嘲諷一句一丘之貉,但是對上背後有紫翠掌門做靠山的荀翊,她說話的時候就不能這樣直接了。

“荀師弟,你莫要因為個人感情而在這裡強詞奪理。”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因為你和他是熟人就枉顧真相,信口開河。

“到底誰在強詞奪理誰自己心裡清楚!”

文素的態度更加尖銳了,曲清悠針對寂殊寒她可以忍,反正以那老狐狸的心思,不用別人幫忙他自己也能找回場子。可是曲清悠敢找荀翊的麻煩,那她就十二萬分的不能容忍了。

不理會曲清悠想要吃人的眼神,文素索性看向卿子燁,柏未央明顯就是預設同意她們留下的,只要卿子燁完全鬆口並同意她們的要求,也就沒曲清悠什麼事兒了。

“子燁,如果你覺得為難,各位掌門問起,你就直言是我吩咐示下的,是我要親眼看著小染找到證據,此行我會全程監督於她,若是還有什麼惹人非議的地方,你也別浪費精神浪費口水,直接去找我師父晁悅,她會幫你的。”

文素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枚符紙鶴來,那是她們懸圃特有的,也是她和晁悅之間的一種“信物”。

如此*裸的找家長行為叫卿子燁真心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但他也很清楚,如果是其他人這樣跟他說,他至多當成是一個玩笑之語,可是文素不一樣,他完全相信她說的這件事的可行性,只要他拿著這枚符紙鶴回去,估計就是天塌了,晁悅掌門都能幫忙頂住。

但……他怎麼可能做得出這樣幼稚的事情來?!

簡直墮了他閬風巔首席大弟子的名頭!

“多謝文素仗義相幫,但真的不必了,我不至於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各位掌門若是問起來,自然有我擔著。”

卿子燁看著文素手裡的符紙鶴顯得有些尷尬,到底是他哪裡做的不好以致於讓文素產生了“他需要一個後臺才能撐得住”這樣的錯覺?

見卿子燁不肯,文素也沒硬逼著他收下,說實話她甚至暗暗鬆了一口氣呢。畢竟晁悅疼愛她不假,護短也不假,但她還真不能仗著這些就讓她的師父也跟著為難,她不捨得曲清染受到傷害,同樣也不希望懸圃上下因為她的任性而遭受他人非議。

卿子燁那樣說,基本是同意她們的決定沒跑了,文素四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勝利的微笑來,果然卿子燁從總體來說還是願意偏幫她們一把的,一般只要不涉及什麼原則的問題,卿子燁對她們基本屬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這裡面或多或少也有一些他愧疚的原因在。

倒是曲清悠有些不可置信,雖然她自己也清楚,曲清染這回是肯定不會跟著回去了,畢竟有文素在,就算卿子燁堅決反對也改變不了最終結果。她只是暗暗希望兩幫相爭,堅持不下的結局是卿子燁對曲清染失望透頂,最好能因此在回師門後給曲清染在多加幾條罪名。

誰曾想卿子燁竟是這般容易就妥協了?!

“子燁師兄,你這是……?!”

曲清悠的眼神過於不可置信,讓卿子燁也忍不住開始頭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