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曲清悠三人回來的時候,她們只看到荀翊一個人在屋子裡打坐,見到是她們幾個,他連眼皮也沒有抬,只是招呼了一聲,便起身往外走去。

彼時已經是夕陽西斜,看荀翊似乎要出門的樣子,曲清悠不由得好奇問道:“荀師弟,你要去哪兒?”

荀翊也不知是真的沒有聽見還是根本無視了她,仍舊自顧自的往門外走去,曲清悠被他這麼不輕不重的甩了下臉面,漂亮的眼珠一轉,也沒有當場發作,只是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神色有些委屈,扭頭向卿子燁和柏未央二人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柏未央深知荀翊這是看不慣曲清悠的做派,加上他和文素又是一起的,文素又直接關係到曲清染,於是連帶著荀翊也不是很待見曲清悠了。

好好的一支隊伍,偏偏分化成兩組,明明都是同門師兄弟,卻偏偏成日裡跟一堆仇家似的互相看不順眼,也不知道該說誰對誰錯,人心都是偏的,自然也只會偏袒自己親近的人。

“荀師弟留步。”

柏未央有些氣虛的喊住了對方,雖然按照輩分算,他是師兄,可是隻要一看見荀翊的臉,柏未央就會不由得想起他身上被自己的玄零劍刺出來的傷口,頓時鼓起的勇氣在對上荀翊疑惑的表情後就散去了一大半。

“你……我,我們去檢查了兌澤陣眼,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一切都挺好的。”

柏未央說完就想給自己甩一個巴掌,他本來想問他是不是去找文素,基本上只要知道文素在哪兒,那麼曲清染十有八九也會在哪兒,這幾乎成了大家的共識。然而一對上荀翊平靜的目光,柏未央忽然就有些慫了,原本想問的問題不知怎得就在嘴裡打了個轉兒。

荀翊自然是想不到他心裡的這些小糾結,只是點了點頭,回答:“嗯,沒事就好。”

說完,他欲抬腳離開,本來他留在這裡就是為了接應下這三個人的歸來,現在人回來了就好,他還要去看著文素呢。

“荀師弟是去找文素嗎?”

短短一小句話被問的極快,荀翊再看過去的時候,發現柏未央的臉上有一絲絲的紅暈,與其說羞澀,不如說更像是尷尬的模樣。

他當然也清楚對方要找的人根本不是文素,原本想直接說出口的答案在瞥見曲清悠變化莫測的表情後又咽了回去,他突然間不太想回答了。

“兌澤陣眼的事情,我會和文素說一聲的,師兄們也累了,就在這兒休息休息,明早還要返程回屠城。”

荀翊裝作聽不懂柏未央話裡的意思,回答了另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索性他這麼說也沒差。

無視了對方有些失落的表情,他立刻轉身離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受了文素她們的影響,荀翊忽然間也隱隱覺得跟曲清悠待在一個空間裡萬分的彆扭,連說句話都要習慣性在嘴邊轉個兩圈了。

眼見荀翊也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了,明顯是在避讓著什麼人,柏未央感覺心塞到不行,總有一種被人排除在外的失落感。他不是看不出來曲家姐妹之間的矛盾,可是他一直以為這不過是女孩子們之間的小摩擦,鬧鬧情緒罷了,誰曾想會越鬧越大,直到今天這樣涇渭分明。

客觀的說,這一路走來發生的大大小小的分歧和摩擦,柏未央也看在了眼裡,可是這兩姐妹卻各佔一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是非對錯也難有定論。

和曲清悠不同的是,曲清染的身後堅定不移的站著一個文素,雖然對方基本沒有用輩分壓過他們,可是她的立場分明,顯然就是站在曲清染這一頭的,而荀翊看在文素的份上,也等同於站在曲清染這邊。

曲清悠基本是孤身一人,可她的看法和論點也說不上有什麼錯,所以每每和曲清染對上的時候,曲清悠都顯得勢單力薄,她會用一種十分委屈的目光看向他們,似乎在期待著他們能夠也為她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