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徽方才被雷劫劈出來的傷在血色靈力的撫慰下緩慢癒合,但她卻仍然說不出話來。

相處十多年的同門,因為一些流言孤立她陷害她,這些素昧相識的妖怪,卻因為她的幫助而託付一切。

相比之下,何等諷刺。

這一切的帶頭人毒童,站在半空靜靜看著她。

他手間湧出的靈力逐漸變少甚至暗淡,他看了虞徽許久,在消散前,終於與她說了第一句話:“你長得像江姨多些。”

虞徽眸光一滯,不可思議的看向毒童。

“江姨和虞叔叔葬在哪?”順著血紅靈力搭建的奇妙羈絆,毒童傳音問她。

“血河……”虞徽這一瞬間彷彿明白了什麼。

難怪從一開始毒童就彷彿在幫助她,好幾次都是他最先站出來支援虞徽。

原來他和父母居然有過這樣一段經歷嗎?

“那如果哪天,你路過血河……幫我把這個東西放在那。”毒童輕聲說。

他抬手,一隻巴掌大的布老虎出現在手中。

看得出年歲久遠,布老虎甚至已經褪色了。

血紅靈力託著布老虎飛到虞徽手中,她雙手接住,再抬眼時,毒童的身影已經隨風飄散。

他本是個凡間頑童,有家人玩伴,突遭禍事人生鉅變,對世間苦難早已麻木。

他早該墮入無間,但記憶裡那對夫妻曾經給過他的暖,讓他在冷寂的無望窟守望多年。

如今,一切都結束了,

遠方,蛟龍也給了她所有妖元。

相處了幾百年的老夥計們先後走了,它也彷彿忽然看穿了一切。

然後才發現自己年紀大了,走不動了。

蛟龍大聲說:“小丫頭!”

虞徽紅著眼抬眸看他。

“要是當年和江凝在一起的是我,你應該還要再俊俏一些……偏偏你爹那狗玩意狡詐。”臨死之前,蛟龍化作了人形。

確實高大威猛俊逸不凡。

男人說:“你出去,幫我把這顆蛟珠放回我的故地吧。”

虞徽顫抖著,已經說不出話來,紅著眼收下眾妖託付的東西,一低頭眼淚就墜了下來。

“小丫頭,別哭。”消散前,蛟龍柔聲安慰她:“我看到你未來的路可能不會好走,但是小丫頭,你不能丟你爹孃的臉啊……”

半空中,第三十四道雷劫呼嘯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