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歡要回蘭大上課了,言父也得開始新學期的教學。

暑假兩個月時間,有三個人在家一起看著言念念,所以儘管她病情惡化,也勉強沒出什麼事。

現在一下子三缺二,只剩一個言母在家。

更何況她還得一邊做家務,一邊照顧女兒,這就實在是忙不過來。

因此言母挺了沒幾天,終於服軟,同意將女兒送去林城精衛中心。

兩人商量妥當,言父就請了半天假,和妻子一起去給孩子辦了住院手續。

念念住院後,言母每隔兩三天就過去看女兒,以便隨時瞭解情況。

一開始入院時,念念還在躁狂期,可能是不適應新環境,頭兩天她甚至偷偷藏藥。

這在精衛中心簡直算是病人們的基本操作了,醫生護士們查起來簡直不要太熟練。

於是她很快就被發現了,之後在嚴格的監管下,她才肯老實吃藥休息了。

可怕的是,躁狂期剛一結束,她又無縫銜接轉入了抑鬱期。

那段時間的探望中,每每看著女兒低沉的樣子,言母就想流淚。

就這樣熬了幾個月,她看著精神正常多了,於是在言母來的時候,鬧著要出院。

醫生本是建議先不要急著出院,再觀察半個月。

但是言母拗不過女兒,也沒跟言父商量,一時衝動就給她辦了出院手續。

雖然心裡沒底,但好在回去之後,她還真的沒什麼症狀,言母提著的心也放下了。

不料沒多久,她又病發了,且是來勢洶洶比之前還要嚴重的樣子。

這下二老都慌了,把人捉去了醫院。

還是醫生看出了端倪,細問之下,回家之後,她果然又偷偷斷了藥,把藥片捏碎衝馬桶了。

於是就這麼折騰了一年多,她斷斷續續住了幾次院。

最後一次出院後,念念的記憶似乎有些衰退了,對於那幾段住院經歷的細節都記得不大清楚。

她目前還是少量持續服藥,鞏固治療效果,預防復發。

其實之前的經歷她忘了也好,大家也都不希望她記起來。

雖然難堪的過去無法抹去,但能夠忘掉過去往前走,何嘗不是件好事呢。

人有時候不活在自我欺騙中,就沒法在泥濘道路上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