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夜生活空洞且無聊。

這個偌大的園林裡中式園林裡安裝的所有電器,全部都是為了實際應用而服務的,並沒有任何娛樂用的裝置。

所以陳家小輩大多都不喜歡住在老宅這邊,而是在外面置辦房產。

只不過即便如此,由於陳家對於家族成員嚴格的管理條例,所以這些人大多數時間都只能待在老宅,並且一旦被召集,就要快速響應。

比起家族,更像是令行禁止的部隊。

諾諾非常討厭這點,甚至到了厭惡的層次。

尤其是動不動就跪祠堂這一點,簡直是封建糟粕,除了踐踏人的自尊,讓人生出奴性以外,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這樣的懲罰只是單純的懲罰,沒有任何的教育意義。

但陳家不會有人思考這些。

他們只不過是延襲了古老的傳統,家規。

這個家族就像是從幾千年前衝進這個時代的異類,糜爛、固執、老邁,帶著一股濃濃的腐朽的味道。

諾諾從很小開始,就想一把火把這裡燒掉。

從很小開始,從最愛自己的母親被這個家族奪走了生命開始。

她是恨這個家族的。

或許在外人看來,諾諾的行為更趨近於對於家族的反抗和不滿,但是沒有人知道,諾諾所做的一切,都是要對這個家族復仇。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如果不是母親的逝去,諾諾大概會按照家族的意願,逐步成長為他們滿意的工具,然後嫁出去聯姻。

這是陳家女人的兩條宿命之一——另一條是幫家族招攬更強的混血種。

親情是不存在的——不,這種說法不合適,要換一個說法——在陳家,親情因價值而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因價值,利息而定。

這就是陳家的規則。

即便是親兄弟之間,即便是父子之間,也要遵循這種規則。

不容置疑的遵循。

「大哥也來了。」

諾諾跪在一塊蒲團上,看向陰沉著臉跪在身邊的中年人。

中年人「哼」地扭過頭,不理她。

諾諾也沒有強行搭話。

他們兩個本就不和,在祠堂打起來就不好了。

陳家的祠堂很大,面積跟籃球場差不多。

木製結構的樑柱上雕刻著精美的圖案,栩栩如生,屋頂則是用一片片灰色的瓦片覆蓋,斗拱飛簷,充滿了古典的美感。

周圍的牆上掛著一幅幅字畫,記錄著一些古老的故事,那都是家族歷史上的名人軼事,那些發黃的畫卷,訴說著一段又一段段輝煌的過去。

月光透過祠堂的天窗,灑在青石地面上,為這座古老的建築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祠堂的正前方是擺放靈位的供桌,上面密密麻麻陳列著很多陳家先祖的牌位。

諾諾看著上方那麼多牌位,腦子裡忍不住想道:他們湊在這裡是為了打排位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