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蘇錦似笑非笑的目光,顧瑀有些好笑的無奈。

他把手裡的小碟子放下,忍笑說:“這是你點了名兒要吃的芝麻菜,可惜就是過了季,費了不小的勁兒攏共才弄到這麼點兒,賴老五對著這麼點兒東西滴答了半天口水,我愣是一根都沒給他剩全都在這兒了,蘇掌櫃還不滿意?”

蘇錦故意板著臉把嘴角耷拉下去,沒好氣地把手裡的繡花繃子往桌上一摔,陰陽怪氣地說:“野菜再難得那也不頂飽啊,做好的小餛飩都進了別人的肚子,合著我就幹吃野菜糊嗓子?”

“怎麼,新歡就能吃餛飩,舊愛只能吃野菜?”

顧瑀哭笑不得地看著入戲不淺的蘇錦扯了扯嘴角,毫無徵兆地突然彎腰湊近,在蘇錦下意識想後退的時候,還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後腦勺。

目光幽幽。

“阿錦,你要是再鬧,我就真要急了。”

蘇錦不甘示弱地挑眉冷笑:“是怎麼個急法?難不成你還想動手?”

顧瑀生生被她氣笑了。

手上用力摁住這人的後腦勺湊在嘴邊洩憤似的親了重重的一大口,在蘇錦嫌棄的吸氣聲中失笑道:“左右動了手也是打不過的,我何必自討這份無趣?”

“我就是想說你要是真覺得來氣,那我就衝出去跟搶佔我灶臺的人明火執仗地吵一架,把她吵吵走了,再把說好的小餛飩給蘇掌櫃搶回來。”

蘇錦本來是繃著臉想裝自己很生氣的。

可一聽到顧瑀這破罐子破摔的調調就撐不住樂出了聲兒。

她抬手揪住顧瑀的耳朵威脅似的扯了扯,眯起眼小聲說:“人家一口一個顧大哥,你好意思去跟人吵吵嗎?”

再說了,一個大男人,叉著腰出去跟一個姑娘幹什麼嘴巴仗?

這是嫌丟人沒夠?

顧瑀一點兒沒覺得自己丟人的意思,自顧自地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好像還覺得挺好笑,樂了幾聲才說:“我這不是怕蘇掌櫃生氣麼?”

“咱家的一家之主,要是生氣動了火,那可不是我能招架得住的。”

這人明面上看著正經得很,在外人面前也不假辭色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肯說。

可背過了人嘴上就跟抹了油似的,一句趕著一句的好話就不要錢一樣,成筐扎堆的往外蹦。

蘇錦被他逗得繃不住冷臉,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才頭疼地呼了一口氣,發愁地說:“這人還要在這裡待上幾天呢,我原想著就當她是個擺設,等到了時間就把人妥妥當當地送回去,也算是全了楊老闆幫扶過我的人情,可眼看著這人好像就不太坐得住了。”

楊穗兒之前一直想著花式躲懶,整日神出鬼沒的找不見蹤影,也總是獨自出門不回來。

可最近幾日許是想堵顧瑀的緣故,整日花枝招展地來回晃悠,見了顧瑀就跟看到臭雞蛋的蒼蠅一樣,扎頭就是一猛子,扎進去了就不想出來。

儘管人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對顧瑀的糾纏,可人家到底只是嘴上花花了幾句,陰陽內涵蘇錦幾句,實質性的冒犯也沒來得及做,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由頭把人趕出去。

蘇錦為這事兒頭疼了一段時日,此時再抬眉看向顧瑀,眼裡翻滾的全是不可說的遷怒。

“你到底是給她下什麼迷魂湯了?怎麼你一來這人的眼珠子就往你的身上粘?”

顧瑀聽到這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齜牙吸氣毫不掩飾遺憾地說:“我要是有那能讓人死心塌地的迷魂湯,我一日三頓趕著飯點兒的給你灌,哪兒有勻給她的份兒?”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