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死的人,做不出這副尋死覓活的做派。

去拿匕首的手也絕對收不回來。

蘇錦心情複雜地看著滿臉恍惚絕望的女子,閉了閉眼說:“除了戲臺子上的角兒,沒有人會有多餘的心力去看你是怎麼掙扎痛苦的,所以那些要死要活的把戲收一收,這裡沒人慣著你。”

她抬頭四周張望了一圈,說:“此處依山傍水,風水尚可,你若是真覺得自己沒必要活了,那一會兒自己找個地方乾脆了結了也好,正好借一借這好風水的勢,下輩子投個不會走黴運的胎。”

“要是想清楚了還是想活著,那就把你的眼淚收一收,明日天亮了好好想想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要去什麼地方,笑著活。”

蘇錦說完就走,完全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秋梨生怕這人真的受刺激自戕了,趕緊撿起地上的匕首跟了上去。

蘇錦剛走到火堆邊坐下,一直看著的阿雲就擔心地說:“她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蘇錦隔著火光無聲挑眉。

顧瑀一眼未看就說:“死不了。”

真正想死的人,不是這樣。

阿雲到了嘴邊的話,被這冷酷無情的三個字懟得嗆在嗓子眼,怎麼都說不出下一句。

蘇錦接過顧瑀遞來的水抿了一小口,盯著躍起的火苗說:“等著就是,這人明日會回來的。”

再說了,冬蟬都跟上去了,不可能會出任何問題。

路老摸著下巴上的鬍子不言語。

陳先生看看蘇錦又看看顧瑀,過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嘆氣。

“你倆這性子,還真是……”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晚因為獨自走開的女子,夜裡誰都沒心思多坐,早早地收了東西去歇下。

次日一早天色未亮,蘇錦打著哈欠從帳篷裡出來,看到眼前的人眼裡散開了無聲的笑。

“怎麼,你……”

“哎呦我去!”

她驚恐地往後退了一大步,難以置信地看著突然跪下去的人詫異地說:“有話好好說,你跪下去做什麼?”

結果她這話說完,跪下去的人馬上就砰砰給她磕了一個。

蘇錦弱小無助地睜大了眼,絕望地去扶人。

“折壽啊妹妹!趕緊起來!”

昨日一甩就飛的女子跪在地上就跟腿上釘了釘子似的,怎麼都抓不起來。

蘇錦腦袋大了一圈,索性蹲在地上看著她狠狠嘆氣。

“不是,姑娘你怎麼想的?你這一大早的是想把我嚇死嗎?”

對救命恩人這樣,良心不會覺得疼嗎?

在蘇錦無解的目光中,昨晚還要死要活的姑娘啞著嗓子說出了被救之後的第一句話。

她說:“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您若是不嫌棄的話,就收下我做個粗使丫鬟吧。”

“我願意跟著您侍奉,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自今日起我這條命就是您的了,您就是要我去死,那我……”

“得得得。”

蘇錦頭疼地摁住了眉心,哭笑不得地說:“好不容易想開了,你可千萬別再琢磨怎麼死了。”

激將法一次管用,可那玩意兒也不是次次都能頂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