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袁軍的鬥志愈發低下,但依仗汝南城堅之利,卻依舊不是曹軍能夠迅速的攻破。

已經打了整整兩天的攻堅戰,雙方均是不約而同的停戰休歇一番。皆因為疲乏到了極點,若是再不休息下恐生譁變。

營帳之中,劉備正在與曹昂等人討論商議接下來的對策,忽然聽得營帳外喧譁吵鬧之聲,劉備不由得眉頭一蹙,問道:“帳外因何事喧譁吵鬧?”

一親兵閃身進入營帳之中,抱拳道:“報,啟稟將軍,一個叫魏延的手持雷博、陳蘭首級,將城門大開。”

“誰?”曹昂一臉驚愕的上前,將親兵拎了起來,急促的問道:“你方才說誰?”

“他自稱叫魏延,魏文長。”親兵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

劉備等人面面相覷不曉得這個名字為什麼會讓曹昂有這麼大的反應,劉備出聲問詢道:“子脩何以如此?莫非你與這魏延相識,還是其中有詐?”

曹昂將親兵放下,還拍了拍他,長吐出一口氣,向劉備抱拳道:“早年間聽說過此人,只是未曾想到他竟然在汝南。”曹昂可謂是又驚又喜,真是想睡覺就有人來給自己送枕頭,而今,經過曹彰的口中已經知曉曹丕同河內士族算是結盟了,拋開宗親不談,自己手頭可用的班底無非就是王平、紀靈、曹子丹,以及那四位結義弟弟。魏延來降說什麼也要將他收入囊中,為自己憑添一大助力啊。

介時同那些士族爭鬥之時,手裡還能多張底牌不是,不至於到時候嗎,沒法收場讓老曹來給自己收尾,那樣的話就丟死了。

曹昂的武將名臣收藏癖好已經開啟了,話說回來,武將“收集”的也不少了,該去找位志同道合的謀士來,忽然在腦海中想起了一個身影,心中腹誹道:“準師傅,您老可要好好等我呦。”

“哦?”劉備眸中精光一閃,能讓曹昂如此吃驚失態,這魏延定然不會簡單。復又想起當日在汝南城頭與曹昂鏖戰的橋蕤,曹昂的武勇劉備心裡是有數的,麼假以時日,定然不在自己兩個結拜兄弟之下,這橋蕤在曹昂手裡走了十幾個回合,雖然最後被曹昂以霸王槍扎傷肩窩處而落敗,但也足以可見這橋蕤也是有真材實料的。

“方才說什麼?”劉備愣了片刻,而後猛地一拍桌案,聲色俱厲得到問道。

親兵下了一哆嗦,“有個叫魏延的……”

“不是這句,你方才說汝南怎麼了?”“……魏延大開城門。”

劉備悄無聲息的掐了自己一把,痛楚令他知道這是真實的,不是做夢。劉備看了看曹昂,見後者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

曹昂後知後覺,注意力都被轉移到了魏延這個名字上,卻忽略了最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魏延反了袁術,取了其麾下兩名大將的首級,大開城門準確來說,這不能叫反,這應該叫起義,叫投誠!

“報。”就見紀靈全身披掛走了進來,鏗鏘有力的抱拳道:“探馬來報,汝南大族魏家聚眾皆反,城內將士約有近半已無鬥志。”頓了頓道:“那魏延是舉族皆降的。”曹昂聽罷,咂咂嘴道:“這廝真是大手筆啊。”心中思緒著,袁術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讓魏延的家族豁出去了,寧願冒著滅族的危險也要幹一票大的。

“前次我聽說,每日飯後都會有袁軍冒死去屍堆裡撿拾我軍餐後的殘羹剩肉,想必是吃不飽吧?”關羽在一旁如此分析道。

曹真訝然道:“當兵的都吃不飽,老百姓就更不用提了。”神來之筆的一句話,令他們疑惑解開,想必是袁術不將不下當人看,己方得到伙食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破城還待這樣的?

“而今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整軍備戰,進城佔據才是重中之重。”劉備如此說道,而後,開始下令佈置,眾將各司其職。開始準備著進城事宜。

汝南的攻伐戰以一種詭異至極的結局而收場,弄得曹軍方面滿頭霧水,饒是劉備征戰多年的經驗,卻也從未遇到過這種場景。

策馬來到魏延面前,只見其半跪在地,身前兩顆透露上還殘有粘稠的血漿,令曹昂眉頭一蹙,打量著魏延道:“可是文長當面?”

聽到有人叫自己魏延也不抬頭,而是將身子躬的更低,輕聲道:“汝南庶民魏延,斗膽進獻兩顆大好頭顱贈與天軍。”曹昂看看劉備,卻見劉備抬手示意他,曹昂清了清嗓子道:“這二人是你所斬?”

“小人只是撿了個便宜。”魏延異常的謙卑,生怕那句話說的不對從而惹禍上身,誠然曹軍的待遇比他們強了無數倍,可是誰知道這曹軍的將領是不是個暴戾無道的傢伙,萬一將他惹惱了,別說自己了,整個魏氏都玩完了。

“即為汝所斬,焉有贈出的道理?當為你記上一功。”魏延聽罷猛地抬頭,只見一魁梧大將,身披赤金甲,馬上掛著霸王槍,面色和煦的對自己說道,且看年齡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抱拳道:“斗膽請問將軍大名,延願效犬馬之勞。”

“我叫曹昂。”

劉備看了看曹昂又看了看投效的魏延問道:“你可知那橋蕤身在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