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後一身月白色華服在身,面色紅潤,嘴角帶笑,再也不像曾經那般冷若冰霜古井無波了。雙頰的一抹紅色就像是入醉一般,不管是對待誰都是那樣如沐春風,令的一眾宮人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也不知皇后因何事怎得如此高興,任誰也不會想到她昨晚在哪裡,和誰,做了什麼。伏後而今滿腦子都是昨夜那難忘的一幕,一想起來就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董貴人像往常一樣去往伏後的寢宮問安,與其說是問安,倒不如說是故意挺著大肚子,看一看伏後那有怨妒卻得深深壓住,還得為自己陪笑。

說些關心之語的場景,按照現在的話來說,那就是我就喜歡看你氣的要死,卻那我無可奈何的模樣,這讓董貴人每天都很開心。

可是而今,伏壽卻執意拒絕董貴人的跪拜,將她拉到一側,二女並肩坐下,伏壽拉住董貴人的雙手就好似粘連在一起似的,董貴人試了幾次都拉扯不來,

而且伏後面露關切,口中不乏對董貴人的誇讚以及憐惜,那模樣就像是董貴人是她的嫡親妹妹一般,好生關切著。

董貴人錯愕不已,本以為自己今日又可以氣一氣她,哪知道這皇后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董貴人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好叫姐姐知曉,妹妹寫肚子一天天的大了,想請姐姐給我那未出生的孩兒起個乳名,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董貴人不信邪,她就不相信,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這位皇后會不生氣?就喜歡看你生氣又對我無可奈何的樣子,令人見了欣喜。

那知伏壽聽了深以為然,點點頭“妹妹這話說的是,容我想一想。”說罷,還真的在哪裡喃喃自語的想了起來,董貴人心中冷笑,她篤定伏後絕對不會想出什麼好名字來。

“就叫小龍兒,妹妹覺得如何啊?”伏壽詢問道,董貴人面色一僵,“姐姐,恕妹妹愚鈍,卻不知是哪個龍?”

伏壽嗔怪的白了她一眼,解釋道

“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

方今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妹妹覺得如何啊?”這句話還是伏後昨夜聽他說與自己聽的。

董貴人甚想掐自己一下,試試有無做夢,還是太陽今天打西邊出來了,伏壽焉能如此寄望自己腹中的孩兒,起一個如此厚望的乳名,本來董貴人會以為伏壽會藉機暗諷怎料到……

“你二人在說些什麼體己話啊?”劉協嘴角含笑走了過來,二人聞言站起行禮,他見狀忙攙扶董貴人,溫言道“愛妃莫要如此大禮,當心腹中孩兒。”

以往的伏壽在面對此等場景時,要麼藉口不適,要麼轉移話題,而今卻笑眯眯的望著,“陛下說的及時,妹妹要好好養好腹中胎兒,以免陛下記掛著。”

劉協不由得看了伏壽一眼,心道“皇后今日怎麼轉了性了。”此等狀態的伏壽也令劉協有些無所適從,他打了個哈哈,因位列二人當中,正欲展開雙手左擁右抱一番,只見伏壽雙手虛抬,制止劉協,只見伏壽嬌聲道“妹妹即將為陛下誕下胎兒,陛下理應好好照顧妹妹才是。”頓了頓才道“我聽內侍有言,後苑而今甚美,陛下應帶著妹妹去欣賞一番,對腹中胎兒也是好的。”

他搞不懂這個平時有些善妒的皇后為何如今這般善解人意,通情達理。見劉協如此呆愣,伏壽嗔怪一眼道“臣妾又非是妒婦,如何不得審時度勢,陛下只管帶妹妹前去便是。”

劉協乾笑點頭“梓潼所言甚是,伏新而今……”伏壽一本正經道“他受此教訓也算罪有應得,當藉此好好反省一下,若是父親再來找陛下說起此事來,陛下只管推給我便是。”

劉協“……”

董貴人“……”

伏壽麵含笑意的望著二人走遠,笑容立刻消失,有些厭惡的甩了甩衣袖,似乎方才她觸碰的不是劉協而是什麼汙穢,才會如此厭惡。

只見伏皇后時而歡喜羞容滿面,時而目光森冷,喃喃自語。令人生畏!

……

廷尉大牢內,

“大哥,大哥”聽到有人叫他,曹昂悠悠醒轉,就見許儀的大腦袋湊在自己跟前“二弟?何事啊?”

許儀搔搔頭道“我見大哥而今尚在沉睡,有些擔心,故叫你起床。”曹昂悶吸一口氣,扶著有些痠痛的腰,有些艱難的起身,許儀見曹昂面露痛苦之色,上前動手攙扶,使曹昂坐起身來,曹昂錘了錘腰間,“大哥這是怎麼了?看你樣子怎得如此疲憊?”

許儀詫異的問道,他們哥幾個昨日睡得如同死狗一般,自然不知道曹昂做了什麼,去了哪裡,曹昂想起昨夜在樓臺水榭中那一番荒唐,打了個哈哈道“想來是這床案太硬,睡得不好導致,呵呵,有勞賢弟記掛了。”

那等荒唐事最好的方法就是深深地掩藏在心裡,不許外人道也,曹昂只覺得有些昏沉乏力,此前他體魄強健,從未有過這等疲乏的感覺,而今……,想來是那“妖精”的功力太過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