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晏清臉色不太好,醫生嘆了口氣,停止了說教,安慰了幾句:「沒什麼大事。看你們也不是本地人,來這邊不適應太正常了。這邊氣溫低,感冒發燒都正常。」

「把這兩瓶輸完就行,你們自己盯著點,一會兒喊我就行。」

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講起話來也是當地的腔調,走得時候還給沈晏清和袁特助指了指,「這邊走廊裡現在沒熱水,你們需要的話就去我辦公室裡接。」

「好,我跟您過去。」袁特助跟著醫生去接水順便繳費。

沈晏清則留下來守著南歌。

從酒店出來到現在,南歌就醒過一次。

是在半路上,她燒得迷迷糊糊的,趴在他肩上,啞著嗓子問他這是哪裡。

沈晏清說去醫院,也不知道她聽沒聽清,掙扎著就要從他肩上起來。

他讓她不要動,也不要露頭,怕她被風一吹燒得更嚴重。.

過了會兒,南歌就沒了動靜。

現在也是,躺在床上,臉頰紅撲撲的,脖頸摸起來還很燙,和男人身上的溫度相差太大。

袁特助知道沈晏清今晚過去估計也要發燒,特地找醫生開了藥給他,自己順便也喝了點。

「今晚辛苦你了。」沈晏清也有些過意不去。

袁特助喝藥的時候聽到他這麼說,差點嗆到。

「沒有沒有。」他擺擺手,「沈總您這麼說可就見外了。」

他本就是沈晏清的特助。起初剛進華盛的時候,他的確只是個小助理,只在工作上為沈晏清排憂。但後來隨著跟在沈晏清身邊的時間加長,他算是難得了解沈晏清的人,所以後續在問過他的意願後,沈晏清給他漲了工資。除工作之外,他也需要照顧到沈晏清的生活起居。

說到底,這只是他的工作範疇。沈晏清無需這麼客氣。

沈晏清對此也心知肚明,但對袁特助還是很感謝。

「不早了,隔壁病房空著,你和醫生打個招呼過去休息一會兒,天亮了再回酒店。」

袁特助本想推辭,可看了眼床上的南歌,最後還是走了。

他要是說幫忙照顧南歌,沈總也不能同意啊。

而且這種時候,沈總肯定要自己守在這裡要放心一些。

——

南歌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她回到了十七歲,那個時候她剛聽了沈晏清的採訪沒多久。

那個高考後的暑假還沒過去。

也就是在那個燥熱的暑期,在她填完志願沒多久後,她終於得償所願,在一次商業晚宴上見到了沈晏清本人。

不再是隔著從網上下載的那段音訊,而是面對面的見到了他的真人。

那是二十五歲的沈晏清。

他出現的時候,和現在一樣,是所有人的焦點。

南歌好一會兒才擠到他身邊,有機會和他講話。

「沈、沈晏清?」

她眼裡寫滿仰慕之意。

男人本來在和旁邊的老總聊天,聽到有人叫他後,下意識循著聲線看向她。

「你好。」他笑著點點頭,「有事嗎?」

「我叫南歌,是南政寧的女兒。我馬上就是你的學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