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南歌跳躍發散的思維,沈晏清早已見怪不怪,擁著她往回走,步伐沒有起初那麼急促,“臺階,別踩空。”

他引導著她,轉頭才接話:“嗯。當時你怎麼注意到我了?”

“這……”南歌被他問得一噎,“你就站在那,想不注意都難啊。”

這不是調侃,是切實的心裡話。

聞言,男人失笑。

南歌被他惹紅了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那話有多沒出息。

她抓了抓發燙的臉頰,也不算尷尬,但嘴上逞強,“怎麼了嘛,本來就是實話。你站在那誰能忽略得了,隨便一瞥,就注意到你了。”

沈晏清笑著搖搖頭,沒說話。

南歌啊了一聲,第一次被他的笑氣到,“這麼得意,適可而止吧。”

沈晏清就差道一句“冤枉”了。

“不是得意。”

他笑裡真沒有這個意思,也不是調侃南歌當初被自己吸引,是……是什麼?

“是慶幸。”

南歌剛下撇的嘴角被他的話又牽動起來,“慶幸什麼?”

她大概是懂得,但還是裝作不明白,想聽他親口說清楚。

“慶幸你當時往窗外看了一眼,慶幸那麼多人裡你只看到了我,慶幸你叫住我,慶幸我接了你的傘。”

太多了,說不完。

他頓了頓,試圖繼續說下去,可南歌快一步把他攔住,大概是覺得這話有些油膩到“不堪入耳”,她又鬧著不要他說下去了。

沈晏清也不惱,笑著把她擁在懷裡,依著她。

回包廂的路,有些遠,甚至是漫長。

主要是因為南歌第一次來這裡,走三步停一下,被周圍的景色和遠處依稀傳來的戲腔吸引。

“喜歡這裡?下次單獨帶你過來聽戲可好?”

南歌忙應著,抬頭:“你經常來?”

“嗯,相較於其他場合,來這邊的次數確實比較多。”

南歌絲毫不意外,因為這裡的確很附和沈晏清的氣質。就像是,他本應該就是屬於這裡的。

這裡的迴廊和沈家老宅那邊的很像,她也會忍不住想,小時候沈晏清是不是會在這長廊上奔跑,和朋友追逐打鬧。只是這個念頭剛出沒多久,就被她否定了。

他那麼守規矩,怎麼可能。

聽說他們家家教很嚴,沈晏清要是敢這麼做,他爺爺估計能拿著柺杖打他的腿了。

“怎麼這種眼神看著我?”她眼神有些複雜,難得的是沈晏清竟然一時沒有看懂她眼裡的沉浮。

她摸著下巴,故作高深莫測狀,“感覺到了一絲參差。”

“嗯?”

南歌所說的參差是指她從小接觸的是奢靡是追捧,哪怕再不受爺爺奶奶的喜愛,她也是南家的孫女、南政寧的寶貝女兒,圈子裡同齡人都會圍著她轉。

後來加上她哥的威力,毫無疑問,她是江城豪門圈子裡名副其實的小公主,認識她的,都不敢越界,給足了她面子。

儘管如此,和沈晏清一比,還是有一點差距的。他明顯是另一個高度。

比起圈子裡的那些富二代們喜歡在各種慾望裡沉淪,沈晏清簡直就是一股無人能敵的清流,高山上無人能沾染的雪蓮。

再混亂的環境下,他都能幹乾淨淨不染雜塵。

聽完她的講解,沈晏清低低笑了起來,“原來在你眼裡,我這麼好啊。”

他語氣輕鬆,愉悅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