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管火銃鬥群賊 三保兄弟勸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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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中的李小娘子不覺尖聲驚叫起來,嚇得懷中龢兒哇哇大哭。金相玉頓時怒從心頭起,來不及從地上起身,就從懷裡掏出火銃,火藥是早就裝好了的,向黑漢背後大喝一聲:“住手!”黑漢已拉開車門,和李小娘子扯拉在一起,聽得背後一聲喝,轉過身來,金相玉一個旱地拔草從地上跳將起來,對準黑漢胸口勾動扳機,
“呯”的一聲,槍口火光一閃,黑漢悶頭悶腦倒在血泊之中。黑漢沒防備金相玉有槍,被他一槍擊中要害,頹然倒下。
其他三賊手持砍刀,三步並作二步趕來,一看金相玉手中有槍,槍口冒著青煙,都不敢上前。
金相玉用槍指著三賊道:“都退後,冤有頭債有主,不關你們的事。”那黑漢倒地後未死,這時又躥起來拼死撲向金相玉,金相玉近距離對準他心口又開了一槍,送他上了西天。
三賊並沒有嚇跑,賊人立刻散開,將馬車圍住,金相玉又朝天開了一槍,大喝一聲:“讓開,不要擋道!我不想殺人,但是槍中子彈不認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賊人紛紛後退,沒想金相玉屁股不爭氣,血流不止,疼得他一個趔趄跌伏倒在車轅上,齜牙咧嘴的臉都變了形。
這屁股中槍,開始時只是麻脹,繼之就像全身力氣一下子被抽走似的鑽心疼,疼得金相玉撲在車上,仍不忘用槍指著賊人。
沒想賊人卻扔了手中砍刀,反向金相玉磕拜,自稱大保、二保、小保,是受官府欺壓,被迫落草為寇的三兄弟,人稱清風寨三太保,剛才被打死的是山寨小頭目。
領頭的大保對金相玉拜了拜說:“好漢!方才不是好漢來到,我家小保料想性命難保。可好漢若是這樣放我等回去,我等也是活不了,因山寨還有一百四五十號人馬眼巴巴望著糧草續命。如今頭目被你打死,縱然好漢不取我等性命,我等空手逃回山寨,也是一個死。”金相玉忍痛喝道:“既然救了你一命,你就不該對我要挾,放我一條生路,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不然休要怪我槍子不認人!”大保說道:“大哥錯怪了!我等並非要挾。我見大哥也是一條好漢,既然大哥不肯救我等性命,山寨回不去,我等走投無路,只能跟定大哥。只是家眷都在山上,我等不回,必將因我等受害,大哥怎肯見死不救?”一旁的二保對金相玉觀察良久,此時開口說話,竭力勸說金相玉道:“我見大哥車輿滿載糧草,載了一家老小在外奔波,也不是安穩之人,似是舉家逃難。如今你殺了人,我等若是橫下心來報官,大哥必遭官府通緝。當今朝綱昏聵,天下不公,義民四起,不如一起上山,帶領兄弟們佔山為王替天行道方為上策。大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大哥身負創傷,急需救治,望請大哥斟酌!”大保見金相玉火銃在手,不敢輕舉妄動,此時又幫腔道:“大哥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不如隨我等一同上山吧!”說罷,叫小保取出金創藥,給金相玉療傷。
李小娘子剛才被賊人騷擾,嚇得大氣不敢出,此時見賊人並無惡意,便顧不得許多,救夫君性命要緊,戰戰兢兢下車接過金創藥,要替金相玉敷藥。
金相玉見自己的境遇被幾個賊人看破,不覺心驚,心想賊人所說不無道理。
李小娘子老家雖還有些田地,但他斷然不敢去投奔一個受刑之家。山下雖有客棧可住,倘若李善仁已報案,或者賊人破罐子破摔報官,官府肯定派人來捉,到時候必死無疑。
現時若堅決不從,賊人沒有退路,或與自己拼命,他們手上都有砍刀,雖然自己有槍,但一槍不能打三。
即使自己會些拳腳,如今屁股被梭鏢戳傷,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們三打一,自己寡不敵眾,未知鹿死誰手;倘若發生混戰,車中娘子老幼性命都將不保,自己死了不足惜,可連累了李小娘子母子及老母就得不償失了。
如若賊匪跟定自己,一樣會受連累,且以自己有傷之身,要驅趕馬車遠走必將性命不保,思來想去,只有暫且去山寨避難一條路可走。
心想有滿車糧草,再有意奉送一些銀兩,山大王一定不會為難自己,先入夥再視後情作打算是上策,只恐車中財物將遭瓜分,須先設法隱匿。
既然入草為寇,即是同寨兄弟,財物藏匿於李小娘子身上,賊人一定不會搜身。
算計定當,大呼一聲:“罷,罷,罷!想我一生清白,與世無爭,想不到青天白日惹火燒身,一介書生無可奈何,只好落草為寇了!”說罷脫下褲子放下槍,讓李小娘子給傷處上藥,趁此機會囑咐李小娘子,趕快將車上財物分散藏於身上各處,不要讓賊匪察覺。
賊人見狀大喜,連忙牽馬過來,又從金相玉的車轅裡解開一匹馬,一人一騎一馬車,待李小娘子替金相玉創口上了藥,一併回到車中,遂將他們的車輿夾在中間,往清風寨而去。
無奈金相玉創傷發作,雖上了傷藥,還是體力不支,在李小娘子懷裡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