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喬白很是幽怨的想著:聞延在時,家裡何曾如此清冷過?連邊邊角角都看不見灰……

灶臺那樣油煙髒汙的地方,他家裡都六年如一日的整潔乾淨,像是新的一般。

哪似如今,他不過做了兩回炸醬麵,就已經滿是髒汙,油點四處噴濺,讓人看著難受。

偏偏洛蕎做事是個慣會糊弄的,讓她擦了幾遍都擦不乾淨。

若非如今他們還差著領證,她就是敢怒也不敢言,她只怕早就抹布砸他臉上,轉身走人了。

尚喬白心中胡思亂想著,總是不自覺將洛蕎同聞延對比……

許常未堅定不移的將人拒絕,讓人將尚喬白送走。

“許教授……”

尚喬白不願意就此罷休,許常未卻已經進了教室並將門鎖上。

“你醒了?感覺好些沒?”許常未看著正盯向門口的聞延問:“是被吵醒的吧?你甭理會,等下他若是再敢吵鬧,就有保安請他出去了。”

聞延:……

她其實更多是覺得尷尬。

坐在這裡,聽陌生人討論她的婚姻不幸……怪怪的感覺。

偏偏許常未好似真的挺為聞延感到不值:“你是不知道,老尚家做事兒有多缺德,把人家好好的孩子接過來,不叫人家上學不說,還叫人家嫁給個病秧子做保姆,倒是打得如意好算盤!”

他哼哼了兩聲:“人家那孩子的爺輩三人,為了救尚家那老瘋癲沒了命,那糟老頭子倒好,讓人家孫女過來當牛馬使喚,你說說,有這麼恩將仇報的嗎?”

許常未說著,不免嘆了口氣:“聽說那孩子的父親犧牲了以後,母親廢了好大力氣,才將人送回聞家……”

他一臉同情之色:“聞家也不是個多拎得清的,竟也同意讓一個孩子孤身進京!我看,不回聞家,過得不見得比沒了父親差,回了聞家,自個兒的家,反倒是成了寄人籬下般的樣子。”

聞延忍不住眼眶溼潤,鼻子好像也更塞了。

“說來,你跟聞家那孩子還算本家呢……”許常未忽然道:“剛剛聽尚家那小犢子說是叫聞延……”

他有些後知後覺的看著人:“倒是跟你同名同姓呢!”

聞延:……

就有沒有可能,她們是同一個人呢。

“可惜不如你好命。”許常未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如今這孩子去哪了……她父親派蘇之前,我同他還見過面的,那麼俊一小夥子,可惜了!”

他止不住感慨著:“物是人非啊!”

聞延對父親的印象已經不深了。

只記得他喜歡喝三泡臺,吃手抓……

可惜,她隨父親在蘇生活有記憶的那幾年,從未見過他吃什麼肉。

家裡的生活,一向樸素簡單……

對手抓羊肉與三泡臺的認知,全部都是來自於父親的描述。

聽說那羊打小就早睡早起,作息規律,身上一點羶味也沒有。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哪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