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無思為了衝破阻礙,引無數至純的真氣入體,以至於大陣布成,她體內四處鼓盪的真氣卻無處消耗,最後不得不一遍一遍加固陣勢。

但加固的消耗畢竟有限,於是她“被迫”又布了最複雜、最費力的禁制陣——還把跟蹤陣、迷惘陣都加入其中——把在勸學閣附近山脈都罩在了陣內。

如此大陣布成,她紛亂的真氣也才理順了八成。

而且,按理她受了內傷的,該感覺又疲又累,只想靜靜地運轉真氣療愈才是,但她的感覺卻正相反。她非但一點不累,還興奮的不行。拓寬了無數倍的任督二脈像是嗷嗷待哺的雅雀,急需要大量靈力真氣補充。

於是,一把把的五彩靈石被吸收殆盡。可她卻像個無底洞,除了五感更敏銳,內力的飢渴半點沒緩解。

此時,她已經察覺到方圓百里鳥獸的異常,對獓狠的感知也越來越弱。她一急,便想呼叫點黑晶石。

只是,她沒想到,與其說是她吸收,不如說是黑晶石主動呼啦一下都來投誠。不過一瞬,她就被脹得比開始成陣的時候更難受,簡直再多半分她就要脹爆了。

紅絲嚇得不輕,小金更是恨不得鑽進她心口裡邊去。

她只能瘋狂輸出,出了一身透汗,總算艱難地熬過了半個時辰。

她睜開一雙黑亮如電般的杏眼,嚯地從埋了半身的白雪裡站起來,只覺得身子輕盈得像是也能隨雪花一樣飛舞似的。果然一股風吹來,她只是輕輕一退,就移出去一丈多遠。

同時她也聞到自己身上散發的令人作嘔的酸臭味。

她略一皺眉,急急退出山洞,幾個縱落便直墜入下面冰冷的寒潭裡。

臨入寒潭的那一瞬,她感受到自己在那些人跡罕至、不好防守的地方布的那些厲害的、花樣繁複的重疊陣,而且裡邊竟然還給毒物留了不少空間,不禁吐了吐舌頭。

“我那會兒是不是神思泉湧啊?是不是做得太過了?不會顯得有點變態吧?將來自己人會不會也中招啊?”

“算了,那會兒為了保命,能顧及到人跡罕至已經不錯了!我恨不得把所有學過的、看過的、練過的陣勢都一股腦套到一起的。還是先去找獓狠吧!”

她這麼想著已經溼漉漉地走了半座山。

獓狠遠遠看見就瞪了她一眼。那氣勢、那表情、那神采、那身形簡直又長了好幾歲,是個十足的青壯年了。

她先是一愣,然後就反應過來,笑著迎上去。

“老獓,這次晉升感覺怎麼樣?我表現不錯吧?”

“馬馬虎虎!就是腦子更笨了。都凍成冰了,不冷?不知道內力烘乾衣服?”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沒覺得冷,也才開始笨拙地把內功心法用到蒸發衣服上的水汽上。

“天啊!武俠小說裡的橋段竟是真的啊!”

獓狠嫌棄地望了她一眼,就氣勢冷冽地朝下看去,酷拽酷拽的模樣。她心情大好,一邊弄著頭髮,一邊也順著看過去。

只見兩個戴著大兜帽的男人跑得把趁手的傢伙都丟了,東倒西歪地跑進密林,正撞上兩隻大鹿。他們只能慌忙支起一個支離破碎的守護陣。守護陣實在太破,只被鹿角碰到,便碎了。於是他們本就零碎的黑袍又多了幾長條。

他們狼狽地退出來,又向來路跑,迎面正蹲踞著一隻雄獅。兩人這回連招都沒敢支,轉頭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