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樊家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衛山微微皺眉,只小聲點出了其中的破綻,卻不說更多拒絕的話,

他心裡頭清楚,

葛老漢兒一向油滑、謹慎,不可能因著這點不可能的疏漏,就動了別的念頭。

那些血魂牌,隨便挑一個儲物袋裝著,便能帶去東極新州,

“話是如此,可……離開樊雲山後,到底是不同了。”

“東極新州地處偏遠,又和外海相鄰,我等大可找個由頭,直接遠遁海外,即便樊家反應過來,咱也早就逃之夭夭了,根本沒有人能找得到咱。”

葛老漢兒也是一時激動而已,見衛山有了疑慮,頓時收斂了幾分,

他將那取出來的玉瓶貼身放置好,面色才放鬆幾分,

又尋了個蒲團坐下,細講起緣故來。

“在這樊家苦熬了大半輩子,我也只能與你說說心裡話了……”

“約莫五六年前,我逐漸記起來,自己似乎是涼州葛家的族人,還知曉了不少仙族隱秘,甚至……還無師自通了制符技藝……”

“我不是奴才,我……想回去看看!”

葛老漢兒伸手拍著地,眼神中是執著的光,

嘆息著,他看了一眼衛山,

見他一直沉默,便低聲沉沉的笑道:“你不信?無妨的,連我自己都不敢信呢!”

衛山不過練氣三層的修士,摻和不到他的事情裡頭去,便是他要走,也和這個孩子沒有太大的關係,

葛老漢兒只不過是憋的太久了,想找個人傾訴一二罷了。

“老頭,別把性命搭裡頭去了。”衛山也只能如此勸告了一句,

但看著葛老漢兒那原本老朽渾濁的眸子,在這昏暗室內,竟出奇的存著絲絲光芒,他便嘴巴一干,再也勸不下去。

轉而說笑幾句,又請教了一番《雷元禁手》中的竅門,才抱著些療傷的草藥離去。

外頭的天色已然有些昏暗了,樊雲山中不少靈鳥撲騰著,向著遠處山林中的巢穴落去,衛山也是面色沉重的向著自家小院走去。

雲出院內的特殊待遇,一向沉穩的葛老漢兒也變了模樣,

衛山皺著眉頭,思量著走了一會兒,只覺得此番去東極新州,怕是風波不斷……

前方的路,忽然寂靜起來,

見到他的人,忙不迭的遠遠避開,好似見著什麼瘟神一般,

衛山覺察出幾分詭異,他轉頭掃視著身旁路過的行人,只見他們用隱晦的目光,看著自己,卻又好似避諱著什麼,匆匆垂頭離去。

再走幾步,不遠處便是自家小院,

一隻斷手吊在門樑上,整隻手因失血而變得慘白,但細看之下,手上長滿了老繭,明顯手的原主人,也是一個經年苦幹的修奴,

斷口處還有著幾顆血珠,因暴露在空氣中過久,變得泛黑,粘稠,

地上則是淅淅瀝瀝的撒了一地的殷紅,

衛山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忽的咧嘴一笑,看得院門外路過的人,俱都心中一驚,

“王良這小子手腳倒快!”

心中冷笑一聲,他只將斷手取下,

隨手丟到一旁的雜草堆裡,彷彿隨手丟棄的不是人手,而是一個啃到沒肉的豬蹄子一般,驚得門外那些不自覺看來的目光,顫抖不已。

衛山轉身面無表情的進了自家院子。

不到三日的時光,轉眼就過去了,衛山一人窩在小院裡頭,鑽研剛剛到手的各類靈技,倒也無人來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