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因為當年沒能救下慕家夫婦,一直心有愧疚,”婁靖嘉垂眸,不辨神色,“如今就連慕家唯一的血脈也被毒害了。”

“至少,我想還她一個真相。”

季景言自始至終都沒有動。

半晌,他緩緩開口,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清,似乎沒有什麼人能夠讓他泛起波瀾。

“這些話你同我說是沒有用的,”季景言頓了頓,繼續開口,“如今你尚且為戴罪之身,若是你的嫌疑不除,這件事便不會有什麼進展。”

婁靖嘉忙道:“我已經找到了公主府上的下人,根據下人們的口供,那日給暮池送去羹湯的,是府裡的婆子。”

“只是我再去查那婆子的時候,人已經被殺了。”

季景言聽了,絲毫不覺得意外:“既然策劃了這麼大的刺殺,想來留下的活口少之又少。”

婁靖嘉也點點頭:“是,所以現在斷了線索,我不知該如何下手了。”

季景言又抿了口茶。

“瞭解瑤光公主的習性,又能夠知道她當時跟誰在一起的,除了府上貼身的下人,便只有……”

暮池的眼睛亮了亮,幾乎是跟季景言同時想到。

“她府上的男寵。”

“啪——”婁靖嘉合了摺扇,眼睛放光:“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我回去便差人去查!”

“瑤光公主歿後,公主府上上下下迅速被遣散,你若是想要在偌大長安城尋幾個面首,並不是件易事。”

季景言聲音清冷,沒多少情緒。

“到底是條線索,我會叫人暗中調查,不會打草驚蛇的。”婁靖嘉便道。

季景言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抿了口茶,沉默不語。

若他不是跟婁靖嘉關係不錯,這些事情,他是不會提點的。

如今說了這些,剩下的,便由他自己了。

有了些線索,婁靖嘉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他笑眯眯地看著季景言手邊的小白貓:“怎麼想起來養貓了?”

季景言淡然:“撿到了,青冥便想留下。”

“原來是青冥那小子的,只不過我看這小東西,比起青冥,好像更黏你。”

季景言輕笑:“犯錯了,便又來哄我。”

婁靖嘉嘖嘖稱奇:“那這小東西倒是聰明,知道誰大誰小。”

想著,婁靖嘉便又笑道:“改日我將二狗也帶來,跟小傢伙兒玩玩。”

暮池愣了一下,隨即一臉嫌棄地往季景言身後躲了躲。

“二狗”,顧名思義,是條狗。

暮池是怎麼也沒想到,婁靖嘉好歹也算得上是長安城有名的風流才子,是怎麼想起給自家狗起個這麼缺大德的名字的?

那條狗暮池也見過,高大凶猛,看上去就不好招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