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對方辯友,請聽我的第二個問題。”

陳黎聽到詹超的話,眼神有些恍忽,旁邊的隊友連忙提醒她:“別緊張啊,聽清楚再回答。”

詹超頓了頓,才問起了第二個問題:“請問對方辯友,林徽因在徐志摩在死之前是不是好朋友?”

這個問題麼……

易陽沉默了一陣子,他當然能聽明白詹超問這句話的意思。

對方的第二個論點是,被拒絕了,基本上不可能做朋友,所以不應該表白。

如果是易陽自己的話,可能會從價值比較的層面來反駁,即表白失敗不能做朋友到底有沒有意義……而詹超選擇,用一個例子來證明,這個論點也是不成立的。

徐志摩是一個著名的現代詩人,同時也是一個有才華的渣男,而他對林徽因表白失敗後,兩人並沒有因此形同陌路,甚至當他飛機失事後,林徽因還收藏了一塊他失事的飛機殘骸……

顯然,用這個例子可以證明哪怕被拒絕了,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陳黎這一次倒是冷靜了許多,她認真聽完了詹超的提問,然後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嗯……我認為他們兩人在林徽因明確地拒絕徐志摩的表白之後,當然就不是朋友了!只能說還保持聯絡,互相欣賞,但你不能說這種關係就是朋友……”

原本勝券在握的詹超聽到這句話頓時愣了愣神,嗨呀,怎麼回事?突然變得機靈了?一時間他甚至脫口而出:“這還不能算朋友麼!”

有點耍賴。

隨後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詹超頓了頓,事先想好的總結的話也沒有說了,直接問第三個問題,而此時的氣勢也沒有剛才那般自信。

“請問對方辯友,假如我方一辯隊草想跟您發生一點故事,您和咱們隊草平時也沒什麼交集,如何才能做到兩情相悅呢?”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起了哄,一番鬨笑不止。

易陽表情沒什麼變化,辯論賽場上的事情嘛,不能當真的,只要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偶爾犧牲一下清白都沒關係,何況是這種玩笑話呢?

詹超這麼問,是因為反方的一個核心論點是表白是兩情相悅後的水到渠成,而不應該是愣頭青一廂情願的莽撞。

而詹超這麼問就是想證明,你看吧,如果不表白,在一些特定場合你是沒辦法兩情相悅的。

陳黎臉色通紅,但既然敢上辯論賽的擂臺,心理素質就不會那麼差,她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說:“對方辯友是想說,這一點距離就能阻止故事的發生了嗎?那麼對方一辯也未免太過虛情假意了……咱們的賴蘇斌老師可是給師孃連續寫了幾年的信呢!”

賴蘇斌曾經為了追他現在的老婆,曾經以筆友的名義寫了很多封情書,後來還出版成冊了,也是一段佳話,陳黎反應迅速地拿賴蘇斌老師為例,還如此貼切,頓時引來現場一陣掌聲歡呼。

賴蘇斌也是失笑不語。

而大家到這裡的觀感都很不錯,比起剛才的兩場比賽,這一場的交鋒明顯精彩多了。

詹超一時間沒想到陳黎竟然如此破解了他的第三個問題,原地愣了愣,才有些吞吞吐吐地說:“對方辯友還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按照規矩,此時他已經不能發言了。

隨後是反方質詢正方。

反方的二辯是一個戴著厚厚的眼鏡兒,一口鋼牙的小姑娘。

跟邢穎丹一樣,她也是一個高二的老人,也是唯二沒有當4辯的老人。

“請反方二辯對正方立論稿質詢,同樣,反方二辯可以提三個問題。”

鋼牙姑娘站起來,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氣場一下子便與高一的新人不同了,她落落大方地抱了一拳:“來而不往非禮也,對方辯友請聽問!”

易陽起身微微一笑,風輕雲澹。

“正如正方二辯所言,對方一辯生的是氣質卓然,風流倜儻,真是讓咱們春心蕩漾……”

話音未落,底下又是一片鬨笑,無論怎麼說,這一場的氣氛遠超前兩場,觀眾的情緒都被帶動起來了。

易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聽對方的問題。

“可是啊,對方辯友,我很清楚,我們這種時候不能談戀愛的,那是早戀,所以我只能把這份喜歡放在心裡了,可是按照對方辯友的觀點,這種時候我要用力把愛說出來,臣妾做不到啊……”

一瞬間,易陽已經聽出來,對方的問題也是事先準備好的,因為她的這個問題跟他們正方的立論其實關係不大,反而跟他們反方的立論是緊密相連的,這種問題回答與否,都沒有實質的進攻意義,當然,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算是對她們的論點做了一次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