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輾轉入皇庭,得重隨儀仗(第1/2頁)
章節報錯
半個時辰後,雲棠鬧著腹痛,在便桶上坐著嚶嚶叫喚久不出來,婧娣著急之下使人去抓了藥,又聞下屬來問可是允了阿姬攜人出去,她點頭稱是,而後守著出口要緊處的人便未攔阿姬二人。
墳口一開,連著幾日未見日光的雲棠雙眼微眯,須臾將周遭景象納入眼來,竟是千里墳冢,白骨遍地,想著那夜腳下被這些人骨絆著,此時腿腳不禁不受控制的顫著,路都走不穩去。
阿姬見狀好笑起來,「你膽子這般小,可沾惹的都是些心狠手辣之人,我倒有些同情你了。」
「謝過你的同情。」雲棠隨口謝道,壯著膽子一步一步出了這墳地,穿過密林,便見小道上停著一駕車輦,外頭瞧著質樸得很,仿似尋常人家所有。
「上車吧,若非楚氏母女相告,我亦不知你的真實身份竟是個體面的,」阿姬道:「我這著實犯了愁,將軍府要你,隋安侯也要你,我竟是如何做都不得周全。」
雲棠輕輕一笑,先時從她口中得知自己乃是糧道人徒弟之女時,便忖著何處不對,想來想去,能巧妙的給她安上一重旁人動不得的身份,只怕僅包子樓裡的人能做到,而這般能耐和用心,定是七八九守不住嘴,教雲臨插手了。
她深想著此時不管阿姬將她送到何處,憑著身份她應是性命無憂,反是耳間這鈴鐺墜子是個麻煩的,行蹤受控,早晚都得讓水穎崢抓了去。忽的,她想起朱月濃來,是啊,她怎的忘了,沒了阿勝,可還有個朱月濃能解這玩意兒!
然聽顧胥星所言,自霽宣侯府沾了官司,朱家便把朱月濃接了回去,她卻不知該往何處尋她。罷了,先回了上城再說吧。
她聽話的上了車,阿姬也不再理她,她想了想試探道:「阿姬,我見你甚是為難,不若你放了我去,對那些人只道我趁你不備逃走了,想來他們亦不會重責於你。」
阿姬秀容一動,看著她好笑道:「你是在說笑不成?」
一聽她這意思,雲棠便知沒得可能自逃開了去,既關礙不著性命,她且順其自然,莫瞎折騰了。
這林間小道頗是個不平坦的,未幾,雲棠被顛得暈暈乎乎,強打著精神撐到上城城門,忽馬車一停,阿姬與她相看了一眼下了車去。
雲棠透過簾布往外看,只見數人將馬車圍了起來,為首的一人出示一塊令牌,道:「阿姬夫人,我們在此恭候多時了,我們老夫人道阿姬夫人辛苦,這入城便將雲姑娘交與我們吧。」
「不曾想有一日,我竟也這般搶手。」雲棠暗道,為首之人正巧看了過來,與她的視線撞個正著,其人極為有禮的拱手作禮,倒是客氣得很。
阿姬未料到將軍府會派人盯著自己,這般情況也不敢硬碰,只得將人交出,佯裝笑道:「楚老夫人有心,如此便有勞各位了。」
為首那人聞言一笑,眼神一番示意便有人上前將雲棠請將下來。而云棠聽到「楚老夫人」幾個字後心下恍然,原來阿姬口中的將軍府卻是楚府,一時她又生了疑來,想水穎崢乃將軍府的女婿,楚老夫人不問他要,反這般蠻橫截人,總覺得何處不對。
不及細想,她便被一行人簇著上了另一輛車輦,打城內而去,可接下來令人驚訝的是,這將軍府的人卻不將她拉到自家府裡,而是送到了董言朝所在的法寺,親自交給了董言朝。
幾句交代後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董言朝將信將疑的掀開車簾,與車內尚不知狀況的雲棠大眼對小眼,兩人均很錯愕,最後雲棠先開了口道:「好久……不見。」
董言朝哭笑不得,放下車簾回道:「倒不如不見,來人,進宮!」
雲棠白眼一翻,自嘲道:今日當真如市場上的貨物,兜轉幾人手,都沒個尊嚴可談。
是夜,水穎崢得了婧娣的訊息急急回了墳地,不見雲棠的影子,大發雷霆;
而彼時雲棠入宮伴駕,與皇帝徹夜長談,就水稻雜交之技進行粗淺的解說,特請欲往鮮國為家中父親尋作物增量增產的可能,憂聖上之憂,為大上國謀百姓之福,一片赤誠引得龍心大悅,密準了她隨十公主出嫁的儀仗出行。
「真的?棠兒入宮了?」顧胥星道,萬分迫切的看著霽宣侯,若她伴駕聖前,水三少當是不敢隨意動她才是。
「確是如此,」霽宣侯道,將一封書信遞予他,「然雲丫頭稱要見月濃一面,不知是為何。」
顧胥星拆了書信速看了一遍,不過是要他勿念一類的安慰之言,可極簡的話語他讀來偏心中甘甜,帶了幾分不自禁的笑意道:
「棠兒與月濃的感情說不上親厚,這般定是有什麼要事非月濃不可,父親且費心安排一下,估摸著不過兩日月濃該是到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