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並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以至於本就已經趨於安靜的大廳之內,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王麟的質疑之聲。

一時間,眾人紛紛投去了目光。

卻見王麟緩緩抬頭,一雙眼看的王洵有些發毛:“地獄樓和白家合作也好,和王家合作也罷。實際上,今日琳琅華宴的一個重要目的,便是我等在此締結合作契約。”

“大伯剛才的話,反倒是在暗諷地獄樓不懂會客之道了?”

王洵臉色微變,立刻說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王麟,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王麟笑了笑:

“大伯不必如此緊張,畢竟我也只是陳述一個可能性而已。”

“再者,做生意的人都知道,那就是要沉得住氣。白爺爺也好,還是我爺爺也罷,這種場合都沒有說話,你作為王家長房,卻在此時,代替爺爺發號施令。你何來的勇氣代表王家?”

“你又憑什麼讓白爺爺屈尊和你一起去和樓主打招呼呢?”

“就算要去,也是白爺爺和我爺爺去,而不是和大伯你,不是嗎?”

白武雲卻在這時輕笑了一聲:“嗯,不錯,還是王麟這孩子拎得清楚。”

笑聲不大,但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實際上,白武雲心裡也憋著一口氣呢。

開什麼玩笑,你王洵安排殺手刺殺自己的晚輩這種事情已經是非常無恥了,結果還打著白家的旗號。更是拿自家孫兒的名字引誘王麟去的。

這是王麟平安歸來的,如果王麟真的出了問題,背鍋的還不是他們白家?白家做事本就是以商行事。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白家一直以來周旋在其餘六大家族之中,也是笑臉相迎,從來不曾和哪一家完全交惡。可王家一個晚輩,卻敢如此打臉,這讓白武雲也有些動了真火。

王洵被白武雲譏諷的啞口無言,但妒火熾盛的他,幾乎已經沒有了理智:

“王麟,你不要忘記,我也是你的大伯!”

“哦,所以呢?”王麟笑了笑:“我身上的傷,雖然好了,可是那種絕望感,我還記著呢。”

此言一出,幾乎已經是不加掩飾了。

一時間,稍微知道些情況的家族紛紛沒有說話。而其餘的家族則是議論紛紛。

他們看出來了,王家內部似乎有著比較深的矛盾。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因為在歷代家主更迭的期間,第二代的幾位候選人總歸是會鬧騰一些的。

但是如同王家這樣,作為大伯的王洵和作為第三代的王麟不對付,這還真是少見了。

一旁,王良還在思考這件事情應該怎麼圓過去,王空卻忍不了了,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怒斥道:“王麟,你怎麼跟我父親說話呢!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

王麟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王空:“大哥,你現在是以什麼樣的立場和身份來跟我說話呢?”

“你!”

“這樣的場合,作為晚輩,是不好輕易開口的,否則便算是失了王家的禮數,難道你不知道嗎?”王麟幽幽問道。

“笑話,那你是以什麼樣的立場和身份來質問我的父親!”王空怒聲道。

王麟眉頭一挑:“我嗎?自然是地獄樓的修羅客卿,同時也是煙菡的未婚夫啊。”

王麟丟擲的身份讓王空一時間啞口無言。

眾人聽了,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王麟的確可以在這樣的場合說話,實際上,今日琳琅華宴當中,還有很多人是打算和王麟多聊一聊的。因為他們都很清楚,王家也好,白家也罷,能夠上了地獄樓和城主府的船,其實依靠的還是王麟的手段。

翠行雲也及時地打了圓場:“好了,我們最後一位貴客也到了。”

話音落,只見整個大殿之內忽然森冷了幾分。一時間,飛雪紛紛,如臨寒冬。眾人驚疑之際,卻見一位手持紅傘的身影徐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