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京都似乎不受黑夜的干擾,朱雀大道旁的各應酒樓,茶館人聲鼎沸,今日是太后的七十大壽之夜,宮裡早已下旨,要與民同樂,共同歡慶這璀璨的一夜,宮內會在今夜綻放最為璀璨的煙花盛宴,是以原本這個時間應該休息的百姓們紛紛點著燈火,或候在桌旁,或坐在庭院,或簇擁在街道之上,等待著這最為璀璨的一夜。

一騎棕騎,伴隨著一聲渾厚的聲音踢踏而來,“讓開,讓開……”

城門尉李源雙腿夾住馬腹,左手穩穩的牽住馬韁,右手的皮鞭不要命的抽打著軍馬的屁股,他內心慌的一批,就剛才這一小段路,已經衝過了三道城內守備軍設定的哨口點,身後不遠處,已經有二三十人策馬追他而來,希望許劍平所言並非空穴來風,否則今夜之行為,夠其喝上一大壺。

“站住,京城內晚上嚴禁騎馬而行,快、快,將其攔下!”這已經是第四個哨卡,衝過這個哨卡便會進入到禁衛軍的巡邏範圍,若說外邊的巡邏隊伍不過尋常士武戰士,那皇城內的禁衛軍那必定是無法安然闖過去。

“某乃城東守備軍城門尉李源是也,有要事稟告,讓開,讓開……”話音未落,

“嗖”的一聲。

一道箭羽擦著李源的耳邊呼嘯而過,“叮”的一聲,重重的插在身後的院牆之上,爾後一個重灌戰士揮舞著長槍,直接原地一踏,飛身直刺,李源在馬匹之上,壓根來不及躲避,只能單手橫刀,“砰”的一聲,強大的衝擊之力瞬間將李源從馬匹之上衝了下來。

“哇”,城門尉李源背部著地倒著拖行了數米,狠狠的吐了一口鮮血,這就是皇城禁衛軍的實力,瞬間,其餘巡邏禁衛軍包圍了過來,李源連忙伸出一手,拼命的搖晃,口裡大聲喊道,“自己人,自己人……”

這時,適才將李源擊落下馬的持槍戰士走了過來,語氣凝重的問道,“汝是何人,為何擅闖皇宮?”

城門尉李源瞪了一眼其手中長槍,眼神中帶著些許的羨慕之意,曾幾何時自己朝思夢想的不就是能加入到皇城禁衛軍的隊伍行列,“在下東城城門尉李源,這是某的令牌,皇城有難,危在旦夕,是以今晚才夜闖皇城!”

“休得胡言亂語,今夜太后壽宴之夜,皇城裡裡外外全是巡邏之士,就算是隻蒼蠅都休想進去,何來的危難,我看汝是活得不耐煩了!”身旁一位巡邏禁衛軍聞言,手上青筋暴露,抽出長刀,作勢要砍將下去。

李源連忙用屁股墩朝後挪了二步,說道,“在下所說之言,千真萬確,句句屬實,還請諸位相信,速速放某進入宮內通報!”

禁衛軍哪有空聽其胡言亂語,直接圍將上來,要將李源捆綁了起來,扭送至衙門。

李源心裡急切的很,他知道許劍平如此不要命的趕回城內,告知此訊息,那必定不會有假,如果此訊息在自己手上就此終止,那許御史的努力不就白費了,而且雖然未聽其言具體閒情,但就許劍平的語氣也知道,此事只大不小,心裡一急,直接暴起,反手搶過其中一位禁衛軍的長刀,趁其不備,一個原地打滾,躲過眾人的圍撲,一個縱身,跨上馬匹,朝著皇城內在此衝了過去。

正當此時,一隻穿雲箭突然在眼前閃過,城門尉李源直接楞在原地,再也不復適才之神勇,因為一身滇紅色軍裝的男子正傲然的站在皇城門上,手中之長弓,嗡嗡作響,這便是大漢唯二的八品強者,徵北將軍衛景。

原本躁動的馬匹竟也在衛景強大的氣勢壓迫之下矗立當場,八品強者的氣息一旦鎖定,莫說區區一個城門尉,就算是那號稱年輕一輩無敵的姬無命,也曾在三年前被其一箭鎮在青城山半年之久。

李源嘆了口氣,心裡默默的唸叨著,“完了,許大人,你的囑託,李某辦不到了!”

身後眾人藉機追了上來,一把將其從馬上拉了下來,許是剛才其奪刀而逃致使禁衛軍們丟了臉面,此次便未在給其留面,四五名禁衛軍二話不說,一頓拳打腳踢,直接將其打的趴在地上不得動彈。

“行了,行了,別弄死了,畢竟是城門守備軍之人,將之送去衙門”巡邏隊長走了過來,喝止住屬下。

李源全身痠痛,任由二名禁衛軍架住其身軀,眼神中滿是失望之情,如此回去,該如何面對昔日的恩公,不若死了算球。回頭望了望近在咫尺的皇宮,心中一哀怒,回過頭對著皇宮喊道,“許大人,李某無能,未能完成囑託,今日便以死謝罪!”說罷竟然直接一狠心,掙脫開身旁之人,朝著巡邏隊長那柄明晃晃的長槍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

一支箭羽再次襲來,不過這次的目標並非李源,而是巡邏隊長那柄長槍,箭頭直接朝著槍頭猛的一碰,五品巡邏隊長的手中之鋼槍竟然直接“砰”的一聲,炸裂開來,周圍之人都被此箭的氣浪掀翻在地,一襲紅甲飄然而至。

“汝適才說的許大人,可是御史府許劍平?”

原本心如死灰的李源聽到此言,心裡一驚,也不知道衛大將軍與許劍平是何關係,是友是敵,弄的他不知該不該回答,眼神一陣轉悠。

衛景看的真切,再次開口道,“莫要擔心,某與許御史有過幾面之緣。”

李源這才明白,這叫柳暗花明了,連忙說道,“回將軍,確實是御史府許劍平許大人,適才許大人將此訊息轉託給在下,說皇城有難,太后壽宴終止,所有人撤出未央宮。”

衛景聞言,臉色一驚,適才其只是見到此處有混亂,見有人策馬闖皇宮,所以才出手製止,不曾想得到這訊息,他雖與許劍平接觸不多,不過其近年來的所作所為早在霍大人的授意下調查的一清二楚,知道許劍平絕非無的放矢之人,他知道今晚霍大將軍與自己必定會參加壽宴,且知道整座皇宮之內戒備森嚴,而能讓其說出皇城有難,所有人撤出未央宮之語,想必此危難或許強如九品的霍將軍都未能倖免,如此看來,此事,要糟……

衛景也不在廢話,直接一個縱身,朝著皇宮之內飛奔而去,“全城戒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