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城門口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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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是個城門尉,雖是李姓,但卻非是世家子弟,能爬上城門尉的位置已然是其能力之極限,其十六歲入伍參軍,二十六歲參加了鎮壓南域暴動之戰,如今三十六歲方才坐上城門尉之衛,整整二十栽,屬實不易,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城門尉,是以其異常的珍惜,但凡其坐堂當日,其所守護之城門所有進出之物都必親自查勘核實。
今日清晨,天微微亮,魚白的天空下,城門口早已排滿了長隊,大抵都是些運輸新鮮蔬果的小商販,他們每日天未亮便出城,從附近的莊稼漢採購新鮮蔬果,爾後返回城內進行販賣,當然亦有不少菜農自己趕車牛車在城門口叫賣,這樣的價格往往比之商販上門收購能多賣上幾銅板。
城門口處,眾人井然有序的排著隊伍等待檢查入城,城門尉李源正親自在在哨卡處,一個個親自檢視著進城物資,“汝這瓜內沒藏別的吧?”
此刻一瓜果商販正挑著一擔今早現摘的瓜果入城檢查,城門尉李大人隨手拿起一個,捲起衣袖的一角,擦了擦表皮,放入口中“咔”的一聲,清脆爽口,“嗯,確實新鮮,進去吧!”爾後隨手丟下二枚銅幣至籮筐內,這便是他每日的工作,雖然簡單,但其很是享受。
入城的商販顯然都不是生手,與城門護衛們顯然很是熟絡,工作配合起來倒是順暢,若非城門口只有這麼些大,並不足以設定更多的哨卡,相信進出城的速度會跟快。
李源望著左邊幾天前剛修葺好的城牆,委實想不明白,到底是何人能有如此大的能耐,竟硬生生的在城牆上破開了一個七尺洞口,那晚打鬥的動靜很大,但結束的也很快,待城門守衛趕到之時,戰鬥已然結束,除了那具高高釘在牆上的屍首外,便只留下了一個圓形大洞,高人的世界,我等只能仰望了。
正當李源為未能目睹那晚曠世之戰而惋惜之時,城門外一陣喧囂,“讓讓,讓讓”,一整列馬車正從官道長疾馳而來,十數名軍馬開道,數百名將士身著輕甲,腰背漢刀,護送這上百輛馬車緊跟其後,轟轟烈烈的場面一下子便將城門口處排隊的眾人目光吸引而去。
城門尉李源快步走向前去,數十名開道的將領提韁停馬,領頭的的是一衣著華麗,頭戴綸巾,腰別長劍之人,只見其並未下馬,如此傲然在軍馬之上,待城門尉走至馬前,這才對其說道,“幷州太守府著禮部之令護送物資入京,煩請城尉大人肅清車道,讓我等入城。”
城門尉李源皺了皺眉,這廝是何人,如此不講禮數,與人講話,竟不下馬,如此居高臨下,著實讓人氣惱,遂一臉冷漠的回道,“汝是何人,如此不知禮數,同人講話,竟不知下馬,一切按規矩辦事,還請大人將運輸文書,清單拿來,在下自然會安排人員一一檢驗之後自會安排放行。”
馬上之人一路行來,仗著自己太守之子的身份,以及此次運輸之物乃朝廷禮部所備之物,一路行來,不論各大城池以及驛站均是對其禮遇有佳,未曾想今日在京都城門口竟遭一小小城門尉責難,不免有些惱怒,“在下幷州太守司馬如之子,此次運輸之物乃禮部為太守壽辰所備之物,汝如此行事,耽擱了太后壽辰之事,汝擔得起此責?”
城門尉李源斜眼一瞟,“我道是哪位大人,原來是幷州太守之子”語氣並未有所改善,反而著重突出了“之子”二字,顯然作為軍旅出身的他,一向看不慣這種仗勢之徒,接著說道,“不論汝是為何而來,護送何物,凡入城者,皆要按照規矩辦事。”
司馬彥聽出了其言語中的譏諷之意,平生最惱的便是有人拿他身份說事,畢竟年輕人都有顆想證明自己的心,在幷州之時,大家都礙於其父親的身份,無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說道出來,今日如此,不免怒從心生,直接揚起手中長鞭,一鞭抽了過來。
城門尉李源本身即是軍武出身,雖然許久未在軍營待著,但好歹也是戰場上廝殺而活之人,看著長鞭來襲,一把抓住,蹲個半馬,爾後順手用力往下一拉,馬上的司馬彥一時不察,竟直接被這股大力拉扯下,摔下馬來。
“哈哈哈哈……”
四周排隊入城之人見此狀,紛紛鬨笑起來,方才見其耀武揚威之時,大家懼怕其身份,均未敢發聲,此刻見其落馬之慘狀,不免有些幸災樂禍,反正得罪人的非是自己,笑笑又何妨。
司馬彥摔了個四腳朝天,身上的華服亦弄的滿是塵土,在聽得周圍嬉笑之聲,竟直接從腰間拔出長劍,咬牙切齒的喝令屬下,“給某上,將此人給某拿下,某定要汝生不如死!”
馬上眾人原本皆是幷州太守府內之侍衛,雖然也知道此地不是幷州,非是動武之地,但見少主受辱,還是準備聽令抓人,如是十數名將士一一拔出長刀,準備殺將過去。
城門內,數名城門衛見狀,紛紛持著長槍奔將而來,雙方劍拔弩張!
“慢著!”
突然一聲呵斥從身後的馬車之內傳來,只見一身著華麗緞景,劍眉星目之人掀開簾布,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行至李源面前,拱手施禮道,“在下司徒登,乃幷州太守府別駕,此次乃我等禮數不周,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大人多多包涵。”
爾後,回過身去,對著身後眾人揮了揮手,走至司馬彥身旁,也不見其多言語,一個眼神,讓人不寒而慄,“此乃京城,莫要惹事!”
說罷,令人將運輸文書以及物品清單一一交予城門尉之手,之前還囂張至極的司馬彥頓時萎靡了下去,顯然此行人中真正掌事之人乃是太守府之師爺。
城門尉李源見狀亦揮了揮手,示意大家放下兵器,爾後接過文書,認真的看了下,便將清單交予下屬,讓其對列隊馬車做一一檢查。
司徒登,天下文人榜第四,其年約三十有六,乃幷州司徒家長子,與上官瑾,南宮睿長期把持著文人榜前三之列,若非許劍平的異軍突起,恐怕這一榜單會持續經年。
司徒登努了努嘴,走向前來攔住眾人,緩緩說道,“大人,此乃太后壽辰之夜一應用品,如此查驗,萬一損壞一二,怕是不妥。”
城門尉李源聚了聚神,望著那龐大的車隊,心中感嘆,“京都共計八條入城之門,為何偏偏走某這道,這是查也不好,不查也不行”,思慮再三,李源還是決定一切按照規矩辦,如若有錯,有大漢律法在那頂著,頂多給自己辦個處世不周之罪,而若今日不查,萬一此批物品出現披露,那將是失職之罪,搞不好自己人頭不保。於是其還是揮了揮手,示意屬下前去檢查,“司徒大人,職責所在,我等查驗之時必定會小心翼翼,如有疏漏,在下自當承受責罰。”
於是城門衛眾人一擁而上,而對面數名護衛亦站至一堆,各自攔住其前行之路,如此一來,適才緩和的氣氛在此焦灼起來。
未了,司徒登還是搖了搖手,示意護送將士讓開其道,畢竟在京都一切還是按京都的理辦。
城門尉李源拱手施禮,“多謝司徒大人配合!”
幷州的護衛將士這才讓開官道,讓城門衛眾人前去查驗,由於車隊眾多,檢查起來需要些時間,恰逢清晨入城高峰期,城門外,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圍觀。
突然,一名身著灰色麻布衣裳的小商販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大聲喊道,“官爺,官爺,不好了,出大事了,十八,十八……”
城門尉李源趕緊移步過去,小商販直接撲到在地,上氣不接下氣,嘴路嘟嘟楠楠,“十八個人,十八個人被吊死了,十八條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