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玄字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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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劍平來到京都御史府門口,亮出自己的玄字腰牌,門口的青年御史未敢怠慢,雙手接過一瞅,上面一個玄字,下面一個許字,想到衙門內那些個老資歷的御史,見其年幼,心理隱隱有些不忍,“未知大人到來,有失遠迎,大人在此稍等,某去稟告衙內諸公,讓其出門迎接許大人。”
許劍平會心一笑,豈會不知其乃是去偷偷報信,不過那又如何,隨他去罷,許劍平點了點頭,示意其進去通報。
那青年御史轉身進了衙內,立馬來到方才有痣青年旁,“王大人,許大人已然到來,現在就在門口,汝看這事如何處理?”
“誰啊,哪個許大人,我們這隻有一個謝大人”有痣青年顯然還未曾想到許劍平的到來。
“就是新來的那位,玄字御史許大人”青年御史小聲的提醒了句。
有痣青年眉頭一皺,不曾想此人來的如此之快,如此一來未曾有絲毫準備,看著情形,來者不善,有痣青年心裡咒罵著許劍平,臉上卻恭維之極:“都還楞著做甚,快隨我一道,去迎接新來的玄字御史大人。”未了踢了一腳面色蠟黃的中年男子,朝後堂撇了撇,示意其從後們出去,通知謝副使。
一干人等,不急不緩的朝著門廳走去,待他們見著許劍平時,卻是齊齊一愣,上面說來的是來一年輕小夥,未曾想如此的年輕,看上去頂多二十出頭,若非那一襲紫色長袍做不得假,眾人都不免懷疑哪來的江湖騙子。須不知許劍平二十未到,如此年輕的玄字御史,說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就在眾人愣神的時候,那位國字臉御史冷哼一聲,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有痣青年滿臉堆笑,“未知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許劍平望其神情,知其是表面敷衍之情,卻並不在意,畢竟任誰都不會服從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壓在其頭頂,不過那又如何,你若不服,那便打到你服。
“無妨,未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有痣青年見狀,眼神一樂,這小年輕還挺好講話,想來也是未見過世面之人,“豈敢當大人稱謂,屬下姓王一山,乃黃字正牌御史,大人有何吩咐,儘可吩咐屬下。”
“好說,好說,在下初來乍到,日後還望諸位多多提點才是”許劍平也嬉笑著臉一臉和氣的說著,望了一圈,突然畫風一轉,“未知玄字副御史何在,可是身體有恙,未在府內?”
王一山心中一遭,適才還誇獎其好說話,轉瞬間便找茬了,名曰詢問副御史身體狀況,實則責問其為何未來迎接,“大人稍等,屬下已經派人通知謝大人,您來的匆忙,大傢伙都未得到訊息,屬實怠慢了。”
許劍平聽後,臉色又是一轉,面帶微笑的說道,“那倒是在下的不是了,來的太過唐突,怪不得爾等。”
王一山擦了擦鬢角的冷汗,這廝變臉的速度委實驚豔,趕忙點頭哈腰道,“是屬下考慮不周,都別杵著了,許大人,您先入大廳,稍作休息。”
說完眾人便讓開了道,迎著許劍平進入廳內。
約莫二刻鐘左右,門口處傳來一陣喧譁之聲,幾名繡衣御史不急不緩的走了進來,為首者正是那長著蛤蟆嘴,尖嘴猴腮之人,謝有進。
許劍平打量了一番,見其雖外表猥瑣,但額頭鼓漲,四肢健壯有力,顯然亦是名外家高手,“來著可是謝有進,謝大人?”
“屬下正是”謝有進雖然自稱屬下,但望其情態,並未有半點下屬之禮,眼睛直勾勾的瞪著許劍平,未等其發話,便自顧自的尋了張桌椅坐了下來,其後幾人紛紛站在其後,顯然這是要與許劍平分庭抗議。
許劍平望著謝有進,臉上雖然未有何表現,心裡卻是一樂,原本自己未想過將之如何,只要衙內人配合自己即可,未曾想還真有人跳出來唱反調,看來如若想要安穩坐牢此位,還必須得將此人拿下,殺雞儆猴。
“謝大人,可是對在下有何不滿,不妨明說,好讓在下知曉大人之意,日後也好方便行事。”許劍平神情冷卻,說出的話卻異樣的恭維,讓人不寒而慄。
眾人見其嬉皮笑臉,卻也聞得空中的火藥味,菊花一緊,各自祈禱,千萬別殃及自己。
“屬下豈敢,只是大人初來乍到,怕是未了解京都詳情,衙內之事還是交與我等老人,許大人在旁安心休息便可。”錢有進不屑的說道。
這是直截了當的明說了要架空許劍平的權利,想來如此有恃無恐,怕是未曾知曉許劍平的能耐。
“如此甚好,在下是要在旁好好學習學習錢大人的辦事手段,在下這恰好有樁案子,事關錢大人貪贓枉法,強搶民女,殘害無辜之人,不知錢大人該如何處理。”許劍平將手中文冊合上,淡淡的說道。
“黃口小兒,無憑無據,休要血口噴人”錢有進見其將目標對準自己,氣的臉色發青,站起身來,大聲呵斥道。
許劍平微微一笑,對著屋內眾人說道,“是嗎?誰說我無憑無據,這便是證據”說完便將手中文冊丟與有痣青年,“念!”
有痣青年伸手接過文冊,雙手不停的顫抖,彷彿揣著燙手的山芋,望了望許劍平,又望了望錢有進,心中暗道“菩薩保佑。”
有痣青年翻開文冊,顫抖的手,激動的嘴,“宣武七年,京郊滅門案,錢有進受收前御史大夫紋銀萬兩,將主犯樊林華改為受害者,無罪釋放……宣武十二年,幷州太守貪汙受賄案,錢有進利用抄家的便利,將府內女眷送入私人府邸……宣武十四年……”
有痣青年越念越吃驚,因為這些案件他都有參與,雖然平日裡大家都會弄點小恩小惠,但與之相比,真乃小巫見大巫。
錢有進惱羞成怒,直接走向前來,一把搶過文冊,撕了個粉碎,嘴裡大聲喝道:“許大人,好手段,如此栽贓陷害,也不怕寒了大家的心。”
許劍平冷哼一聲,站起身來,“錢有進貪贓枉法,目無法紀,且惡意破壞罪證,來人,將之拿下,壓入大牢,聽候發落!”
錢有進怒火中燒,也顧不得在裝腔作勢,怒聲吼道:“我看誰敢!”
王一山等人站在旁邊戰戰兢兢,雙方都是不好輕與的角色,一來許劍平是自己頂頭上司,他的話不敢不從,二來錢有進畢竟在御史府內紮根多年,且本身修為不俗,倘若真打鬥起來,自己幾人未必能討到便宜。
許劍平見狀,從腰間取下玄字令牌,舉至空中,“令牌在手,爾等還在等什麼,莫非爾等要抗令不尊!”說完掃視了在座的諸位黃字御史,眼神中滿是殺意。
王一山頓時驚嚇當場,這是趕鴨子上架了,只得心裡一橫,一揮手,“謝大人,得罪了!”
眾人原本在觀望之中,此刻王一山做了這出頭鳥,便也相互對視了二眼,點了點頭,朝著謝有進衝去,衝的最快者,恰恰是適才跟隨謝有進身後的面色蠟黃的中年男子,只見其一掌擊中謝有進的後背,掌中之勁瞬間爆開。
謝有進未曾想局勢變化如此之快,頓時有些慌了神,一時不查竟然著了道,只得運氣於身,硬接此掌,藉助掌力往前跨了二步,穩住身形後回頭頭來,望著昔日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弟,惡狠狠的說道:“你個無恥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