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城南門口。

一胖一瘦縱馬飛奔,半小時後便看到癱坐在城牆下的許劍平。

“汝就是江陵姓許的那廝。”

許劍平抬眼看了看來人。

左邊又胖又矮者,手持一把披風刀,圓圓的臉龐,圓圓的肚腩,最為突出的赫然是其那鋥亮的光頭,若非那雙銅鈴大眼時不時閃過一抹精光,許劍平願稱之為冬瓜最為恰當。

右邊之人既高且瘦,腰間別著柄長劍,身著衙役差服,劍眉星目,臉頰跟鬍鬚都修飾的很是乾淨,此時正嘴角一抽一抽的望著許劍平,眼神中滿是猥瑣。

“某正是,奉江陵縣丞之令,前往太守府報道”許劍平站起身來,雙手拱於胸前,稍微彎過腰,行了個拱手禮。

“在下錢成武,如你所見,四品武者,善用刀,乃荊州太守府捕頭,這位是”錢捕頭話還為說完,身旁高瘦之人便接過話去。

“錢老大,說你自己即可,鄙人陳一兵,三品武者,耍劍的,太守府捕快,荊州我熟絡的很,日後帶你去耍耍”。

陳一兵便說走了過來,順手搭在許劍平的肩膀上。

見二人都做了自我介紹,許劍平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輕聲的說道:“在下許劍平,江陵仵作,並未習過武,不知幾品,善用刀”說罷,俯身撿起地上的木匣子,示意刀在裡頭。

錢、陳二人相互對峙了二眼,錢捕頭驚訝的問道:“汝不是當了三年的差嗎,怎會不習武”。現如今大漢王朝尚武,尋常百姓農閒時都會耍下棍棒,更別說衙門內人了。日前太守府內捕快門檻即是二品武者。

許劍平開啟木匣子,內裡裝有長短不一的七柄刀具,有鋒利無比的雙刃短刀,有尖頭彎曲的小矬子,也有縫補屍體大號的銀針。

許劍平從最底層抽出一本書冊,興許是翻的次數過多,書冊外皮已然破損不堪。

許劍平伸手拍了拍封面,上面赫然寫著“浩然之氣”四個大字:“這算不算修煉。”

陳一兵一把搶過,看著上面的書名,雙手叉腰,一臉正色道:“此乃茅廁之秘籍,吾入茅廁之時,必定會帶上次物,用以擦拭浮塵”。說完許是是在忍不住,鬨堂大笑。

原來此書乃是當今聖上令國子監所刊印之物,內裡大都是一些儒學經典,養生之道。並非什麼修煉秘籍,如今隨便一個書局內,只要十文,便可買上一本,因其價格便宜,諸多百姓都將其用作廁紙。

“罷了”錢捕頭看了一眼尷尬的許劍平,踢了陳一兵一腳說道:“既然你尚未修習,如若有需要,某可教之一二,先回去太守府吧,莫讓太守大人久等”。

錢成武與陳一兵二人跨馬而上,跑了一小段路,回頭看著牽馬而行的言午,二頭霧水。

“莫非李大人請回來的仵作是個痴愚之人,他不會一路從江陵牽過來的吧!”

許劍平拱了拱手,施施然說道“二位兄長可先行一步,麻煩告知我方位,某稍後跟上。”

“罷了,讓某與汝同去,也讓這廝好生休息”只見錢捕頭翻身下馬,拍了拍仰頭嘶嚎的馬匹,這斯剛卸下二百來斤的重的冬瓜,內心一陣舒坦。

朱雀街道,青磚石路上,稀稀落落的走著幾位行人,街旁的屋簷上零零碎碎的掛著幾盞燈籠,內中燭火,忽明忽暗。

“許久未見如此冷清的街道了”陳一兵扯了扯衣襟,看著昔日繁華似景的街道,而如今竟如此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