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仿若女人的臉,適才還烈日高照,待其出來之時,已然下起了大雨,許劍平蹲在一處老宅的屋簷下,望著滴落的水珠,一顆一顆滴在腳旁,濺起的水花中隱隱看到孃親正對著自己微笑,那雙明亮且富有詩意的眼睛飽含著一生的溫暖與期許。隨著雨越下越急,滴落的水珠越來越密,慢慢的水珠開始變成血紅色,許劍平的眼前開始顯現父親,母親,家族之人慘死的畫面,許劍平慢慢的攥緊了雙拳,深深的吸了口氣,望了望烏雲密佈的天空。伸過手去,張開手掌,任由雨水沖刷這自己的手心。

待到雨停之時,已然入夜,許劍平兜兜轉轉來到了瀟湘閣的門外,抬頭望了望三樓,不由得想其那傾城之貌。

要不進去小酌二杯?罷了,罷了,還是回衙門吧,許劍平甩了甩頭,準備往回走。

“許兄?”忽然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搭在許劍平的肩膀上,不用看都知道,連喊個名字都能這麼騷氣的只有陳一兵那斯。

“汝可不夠兄弟,竟兀自一人來此”陳一兵也沒想到,今日會在此地撞見許劍平。

許劍平只得尷尬的回到:“路過,路過,純屬路過,汝信否?”

“嗯,在下自然信的過許兄,來、來、來”說完便壓著許劍平進入了瀟湘閣內。

此刻瀟湘閣內因為時間還太早,並未有太多人,二樓護欄處三五成群的站著不少妙齡女子聊著八卦。眼尖的幾位瞅見許劍平進來,直接驚訝道:

“哎喲喂,這不是許大才子嗎,今個怎麼有空來啊!”說完還扭動了幾下腰身,也有些勢利的在暗中嘲諷“不就一個窮衙役嗎,就會寫二首破詩詞,也就三樓那清高丫頭看的上”。

“許公子,上次讓奴家好一陣等待,今個可得上來坐坐,奴家備好薄酒,就待許公子上去小憩。”既然有眼尖的,那肯定得有手快的。這不許劍平剛進來,還未落座,海棠姑娘便扭著腰身款款而來,攙扶著許劍平的手臂。

“海棠姐姐,這就是您的不對了,今日輪到妹妹我坐館,怎麼著也是由妹妹來招待言大公子”這時樓梯口又下來一位柳嚲花嬌的女子,徐徐而來,抱著許劍平的另一側手臂。

許劍平尷尬的左顧右盼,只得向陳一兵求救。奈何此刻陳一兵樂於看許劍平的笑話,並未理會。

所幸此時切好有一群文人雅士進入,由於許劍平等人正站在門口,檔住了去路,身後之人只得“咳咳”二聲提醒示意。許劍平藉機挪動了身子暫時逃離了二人的圍攻之勢,開口說道:“承蒙二位好意,不急不急,某今日只喝酒,喝酒。”

說完,許劍平便拉著陳一兵讓其找個地方先坐下,慢慢的小酌了起來。

青樓之人不外乎在意自己的名頭,瀟湘妃子藉助許劍平一夜詩仙之名,隱隱有壓制京都第一女子李師師的態勢。所以不論是海棠也好,丁香也罷都是看中許劍平的才華與名聲。

“小姐,他來了。”

“誰啊。”

“還能是誰啊,你的許大官人”

“哦。”

“小姐,您為何不急啊,汝,您未曾得見,適才有幾個不要臉的竟然在哄搶他,不知其是我家小姐的啊!”丫鬟靈兒明顯在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那你待如何”瀟湘妃子捂了下嘴,匿笑道。

“哼,待會我下去請許公子上來,讓她們幾個狐狸精在那發情。”

靈兒丫鬟憤憤不平的攥了攥拳頭。

夜深時分,三樓處。

許劍平想到那日翩翩若仙的身影。

……嘆笑天下,恩怨汲汲,富貴名錄一場空,獨我瀟灑,無牽無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