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

小舟感覺自己置身於寒川。

颼颼的風呼呼略過,‘冷’得人一抖。

他抬眼,戰戰兢兢地瞄了一眼時硯——

少年清湛的側臉一如既往的冷清,精緻,面板冷白。

鬢邊的碎髮垂下來略微遮住了眉眼,打下來一片不小的陰影,愈發顯得漆黑的眼眸裡透著一抹又沉又冷的情緒。

他還保持著目光落在劇本上的垂眸姿勢,形狀很好看的薄唇,抿著。

半晌,沒說話。

空氣都一時寂靜了下來。

屏住了幾秒呼吸的小舟在時硯把那頁紙快盯出一個大洞來之前,終於試探性的出聲:“硯哥?怎麼了——”

話音剛落,他這才看到少年的身形動了,輕描淡寫的收回視線,黑眸微抬,優越的臥蠶處陰影也隨之不見,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又恢復了一副淡漠的模樣,磁感的聲音完全聽不出任何情緒:“走吧。”

小舟神經繃得太緊。

竟然一時之間錯覺不知道時硯這個‘走吧’的意思,是在對他說,走吧,他們該回酒店休息了。

還是在對劇本‘說’,走吧,我現在就要讓你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後者他自動在腦海裡腦補出少年表情陰冷,聲音也充滿戾氣。

“……”

小舟又突地打了個激靈。

“你在做什麼。”

已經走到門口的少年,側目微微皺眉望過來,穿著最簡單的白t恤黑長褲,身形清雋修長,如同白雪皚皚的空境處,寂靜生長的雪松,乾淨又清冽。

完全就和陰冷,戾氣沾不上一點兒邊。

小舟立馬反思了一下自己。

太過分了。

他怎麼能把硯哥想象成那種可怕的模樣!

……

回過神來後的小舟連忙應上了一句,他把盛鳶的劇本放好在櫃子裡後,伸手就去把燈給關了,休息室內立馬陷入一片黑暗安靜中。

帶上門,他快步跟上前頭時硯的步伐。

……

劇組安排的酒店就在影視城附近,說遠也不遠,但是近也不是很近,為了安全與保險起見,兩人通常都是開著車進出入。

電梯停在影視城的b2樓,小舟摁了下手裡的車鑰匙,面前的商務車車燈立馬跟著飛速亮了兩下,正當他伸手要拉開車門的時候——

“我忘記帶手機了。”

帶著白色口罩只露出被黑色碎髮遮住了一半眼眸的少年,停住了腳步,站定在原定,淡道。

小舟愣了一下,回過頭來:“那硯哥我上去幫您拿一下,很快的,你就在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