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吧回到家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

進門換上拖鞋。

時硯解下腕錶放到櫃子上,自己從衣帽間拿過乾淨的衣服,走進浴室。

縮在陽臺睡覺的大滿聽見動靜,睡眼惺忪跑出來,圓滾滾的身體十分熟稔就倒在盛鳶腳邊撒嬌。

盛鳶陪大滿玩了會,給大滿開了半個罐頭,趁大滿埋頭吃罐頭,盛鳶也回主臥換回了睡衣,而後靠在床頭,隨手拿了本雜誌,邊翻看邊等時硯洗澡。

約莫一刻鐘左右。

浴室隱約的水聲停了。

等又過去十分鐘,時硯沒有出來。

盛鳶覺得奇怪,放下雜誌,下床去檢視。

剛走過去。

盛鳶就在浴室門口看見了時硯。

身影清雋的人穿著男士棉質睡衣,短髮洗過,沒有擦得很乾,覆在額際的黑色髮尾墜著薄薄的水汽。

他就坐在橫軟椅上,安靜垂著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硯?”

盛鳶走到時硯面前,喊了句他的名字,半蹲下。

時硯微抬起了眸,一雙漆眼看向盛鳶。

凝視著她,不說話。

“怎麼了?”

盛鳶以為時硯喝了酒的緣故有哪裡不舒服,目光正要去巡視時硯的狀態。

就聽見。

“盛鳶,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時硯淡聲問。

盛鳶愣住。

她一時沒有明白,方才時硯都好好的,怎麼在洗完澡之後忽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盛鳶對時硯說:“我們都結婚了呀。”

“不是的。”時硯卻搖搖頭,認真說明:“盛鳶,你和我結婚和你喜歡我是兩回事。”

他追問:“所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面龐冷清的男人注視著盛鳶,執拗的想要從盛鳶這裡獲取到答案。

盛鳶窺見到他眸底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是那種特別沒有安全感的失落。

看上去就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

盛鳶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時硯從來不喝酒的,但今天破天荒的喝了。

是因為覺得自己不喜歡他麼。

那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呢?

盛鳶頓時就想起了白天在那間餐廳,她的確看到了那個糾纏時硯的女生。

當時她的反應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