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點開小懸浮窗,跟著通話介面一同展開放大的,是通話物件的頭像。

那是一張背影圖。

照片中,少女背對著坐在一臺黑色鋼琴前,穿著純白的綢裙,裙襬似花蕊的褶皺,她烏黑的頭髮被髮繩箍起,紮成一個稚氣的花苞頭,纖薄的背脊挺得筆直,露出的肩胛骨如玉一般漂亮。

這個角度,應當是有人站在她身後,才拍下了這張照片。

時硯垂睫掃了眼,結束通話這通語音電話。

*

早晨,顏家。

顏清月是家長和老師眼中省心的乖乖女,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都從不讓人操半點心。

顏母卻不為所動。

“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顏母全部聽到了對話,一臉不悅的看向自己的丈夫,“三十萬是什麼小數目嗎?還是咱家能生錢啊?我告訴你,這件事我不允許你插手管!”

顏成業一晚上沒睡好,眼下疲憊之態很是明顯,也無可厚非,心裡一直記掛著事情又怎麼能夠睡得安穩呢,就連吃早飯也是魂不守舍的。

小芹一家是住顏家樓下的鄰居,小芹和顏清月在同一屆,是隔壁2班的,她性格活潑,但凡學校裡面有什麼事情都會在家裡跟父母說。

“清月啊,爸爸記得,你之前跟爸爸提到過,你們清楓來了私立學校的交換生同學?”

顏成業皺著眉:“我關照人傢什麼了?小硯這孩子多懂事啊,那麼小的時候就生活自理,自己兼職賺生活費了,哪次我給他錢給他東西他收過?他又有什麼事情麻煩過我們嗎?”

“您問這個做什麼?”顏清月手指捏了捏勺子,比起這件事,她更加關心另一件事,抿抿唇她開口:“爸爸,您昨天從學校帶走時硯是去做什麼,時硯晚自習都沒有上。”

一旁的顏清月試圖說動母親:“媽媽,你幫幫時硯吧,時硯學習很好,您是知道的,他以後一定可以還得起——”

顏成業:“噢,我昨天問小芹的爸爸知道的。”

顏母皺眉橫了眼女兒,她知道女兒一向喜歡粘著宋珍校長家那個外孫時硯,從小就是,總是愛跟著人家屁股後面,可她十分不贊同女兒和時硯待在一塊。

其實早先——早半年,這三十萬顏家是完全能夠拿得出來的,現在就多多少少有些勉強了。

那個少年,從小家庭就不完善,現在成了孤兒,性子又那樣冷僻,沉悶,實在是——不討喜。

顏清月神情焦急地看向顏成業:“爸爸,您一定要幫幫時硯,不能讓宋珍奶奶的房子被賣掉……”

“說得好聽那是借的,但時硯一個孩子,要等到他還,根本不知道是猴年還是馬月了!”

說起這個,顏成業就一陣鬱悶跟懊悔,“是小硯的舅舅……”

後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撞了大運了,突然接到了那棟私人別墅的大單,不到一年,不僅房子的貸款全部還清,且家裡還富餘出二十幾萬,日子當即過得滋潤鬆快起來。

“倒是咱們家麻煩過他,上次我腰傷,還是他幫我去搬的花,不然換成別人我都不放心,還有,我和老夏花卉店剛開業的時候人孩子還幫我們發過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