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

盛鳶看著劇組的工作人員在搭建江城最後一段戲的拍攝佈景,選地是滿足實拍條件,背靠隔斷懸崖的位置,依稀還能聽見崖下有潺潺流水經過的聲音。

今日拍攝的天氣似乎不怎麼好,霧氣漸漫,可視度低迷,空氣溫度陰溼寒冷。

盛鳶細白的下巴縮回黑色衝鋒衣領裡,忽然視線裡,遠遠多了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是時硯。

盛鳶看得眉頭皺起,天氣這樣冷,怎麼崽崽還穿得這樣單薄。

僅僅一件白襯衣加黑色長褲。

光讓人瞧著都覺得清冷。

盛鳶向劇組工作人員借了一件外套,快步走過去,停在到時硯面前:“小心不要感冒——”

一句話還未說完。

時硯竟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也直接無視她手裡的外套,面無表情,錯開了她。

盛鳶怔愣在原地。

下一秒,她看見時硯直直的朝著懸崖邊走去,劇組的景還未搭到那邊去,任何安全措施都沒做。

盛鳶心口驟然提起:“時硯,危險!”

可時硯像是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一般動作未停,而周圍的劇組工作人員也對這一幕絲毫無動於衷,每個人都低著頭,幹手裡的活,臉上表情模糊不清。

盛鳶這時候才發覺不對勁,一股強烈的割裂感襲來,天旋地轉。

但她根本來不及思考這麼多。

奮力朝時硯跑去,嘴裡邊喊:“時硯,你要做什麼?!回來!”

就在要抓到時硯的手臂時,她的雙手卻只撈到一團空氣,時硯整個人彷彿一團霧氣一般,徑直穿過了她的手臂。

盛鳶眼睜睜的看著他停在崖邊,修長落拓的背影寂靜無比,猶如一湖死水,而後緩慢的張開雙手。

直直的……朝懸崖倒下……

“不要!!!”

盛鳶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呼吸急促,冷汗涔涔。

她環顧四周,反應過來,是做夢。

陳語應該早就到片場,房間空蕩蕩的,很安靜。

那種心率失衡的真實感卻還清晰的停留在盛鳶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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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演員化妝室裡。

一瓶純牛奶遞到盛鳶面前。

盛鳶從發呆中回過神,抬頭,陳語動作有些侷促,神情關心:“我看你早上好像沒有吃多少早餐,喝一點可以墊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