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秀清與李荃鑫通話完畢,心情大好,她放下電話,又撥通了老苗在幹部處臨時辦公室電話,興高采烈地說,“小孫的顧慮找到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你趕緊過來,我們商量一下具體事宜。”苗建志催她快速過去。

“好,我給科長打個招呼就來。”餘秀清放下電話。

來到辦公室,兩人坐定後,餘秀清有點喘氣說,“你一招呼,馬上就來,路上走得急了點,容我稍歇息片刻。”

“好、好、好,先喝點水,鎮靜一下。”老苗遞給他水杯。

餘秀清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後說,“小孫的顧慮是,擔心我有退路,不能全力以赴,顧慮的是你沒有承諾?”

“這小子,經歷了這一次,考慮也多了,心也細發多了,要讓我們把自己的後路自行了斷了,這一次也絕了。”老苗誇了小孫後,問,“那你怎麼考慮?”

“昨天丫頭的提醒,直戳我心,我決定留在分廠,與你們共患難了,但按組織程式,如何說服我們科長,那是你一把手的事了。”

“看來我們想法一致了,剛才閆處長跟我談到你,建議直接把你調過去,我還擔心你有想法,說跟你談過之後再說,現在看來純屬多此一舉了。”

“大領導那裡很痛快,要人給人,要設施儘量滿足,就是一個要求,三個月後要結果,具體細節讓和幹部處協商,結果上報就是了。”

“看來事情簡單多了,我們也得調整一下自己心態,適應新環境了。”餘秀清自我暗示,與其說

講給老苗,還不如說是寬慰自己。

“唉,你怎麼給小孫承諾,想好了沒有?”老餘忽然想到了這個很重要的問題。

“其實,那天晚上,荃鑫說話雖然刺耳,但‘話糙理不糙’,回去後,我想了許久,我們過去只是一味強調對他的考驗,卻很少考慮他的壓力,畢竟是步入企業很短的年輕人,過大的壓力會壓垮人家的,以後還是要多方考慮了。”老苗說完後,問:“你說我該給他什麼樣的承諾?”

餘秀清說她沒有考慮好,不便多說。

老苗深思之後,問,“你覺得我這樣做如何?”然後小聲對著老餘說了許多細節。

老餘聽了,非常贊同,“很好,我覺得讓荃鑫參與更好,既體現了組織的關懷,還有情感的羈絆。把這個小子也拴牢了。”

“既然你也同意了,我就委託書記了。”老餘提醒說,“這是在組織宣佈以後,才應馬上辦的事。”

“那就這樣說定了。”老苗說,“現在是萬事俱備,只等宣佈,我們就可以大幹一場了。”

第二天,幹部處剛剛宣佈了老苗、老餘的任職決定,會後王書記和李大姐就找小孫交心。

王書記告訴小孫,老苗承諾,在他調任之前,事先把小孫工作安排到位,“當然了,如果你有幸得到提升,步入中層管理層,那老苗是無權替你安排了。”王書記說完,又語重心長地說,“換個角度講,餘科長也是捨棄悠閒來陪你成長了,你應該知道這裡的含義。”

“我懂。”小孫回答。

“那你是不是也應該有個態度回饋二位廠長?”

“好,那我也表明一下我的態度,既然二位領導如此孤注一擲,決定背水一戰,我只有捨命跟隨了。”小孫聲音不大,態度很乾脆。

“不是讓你捨命,而是需要你拼命努力工作去回饋。”李大姐插話糾正。

“我看你們姐弟兩個說的差不多是一個意思。”連一向很嚴肅的王書記被逗笑了,也來參與他們之間的討論。

小孫走後,王書記長噓一口氣,“總算有了明確的態度了。”

李大姐接過書記話茬,“我說過了,我那個小老鄉弟弟很明事理,不會不通人情。”

“其實我剛才一直擔心的是,怕小孫怨我,在他處於困難之際,作為書記的我,沒有替他說公道話,束手縮腳,埋怨我不主持公道。”

“那絕對不會,那小子雖然內心倔強,但識大體、知禮數,他理解你當時的處境,再說今天談話,於公是書記,代表組織,於私,是他的長輩,他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李大姐以很瞭解的小孫秉性的熟悉人,給王書記寬心,讓王書記聽了很舒服。

“好,我們去給他們反饋一下吧。”

“書記,本來我就多此一舉,他們擔心小孫冒犯你,讓我來湊數,現在看來,我們都多慮了,問題已經解決了,下面的事你領導的事,我該工作去了。”說完,又樂呵呵地回辦公室了。

王書記給苗、餘二位詳細說了談話細節後,他們聽了,對王書記配合工作,取得成效非常感謝。

而王書記卻說,“本來就是分廠的事,按理來說也算政治思想工作範疇。”

苗廠長聽了哈哈大笑,“書記說得好,以後我們黨、政不分家了,有事大家商量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