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懷昭!”

寧昀氣的捂著胸口後退了幾步,咳的臉都紅了。

寧懷昭看向他,負手而立,臉上帶著決絕和狠辣:“臣今日想要的,是她程家滿門,若皇上明察秋毫,臣定然會將皇上想要的雙手奉上,否則。”

說著話,寧懷昭看向蹲坐在地上的程靈淑,唇角勾勒出一抹譏嘲:“必取你項上人頭,魚死網破。”

寧昀氣的直接蹲坐在了後面的座位上。

與其說寧懷昭這番話是說給程靈淑聽的,不如說是說給他聽的。

他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沒有治罪於程家,程靈淑絕不會善始善終,而他也就徹底失去了寧懷昭這把刀。

甚至於,若是這件事不給威遠侯府一個交代,威遠侯為了他的寶貝么女,還不是說反就反?

若是往常也就算了,可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太子年幼,三皇子對皇位虎視眈眈。

寧懷昭和威遠侯若是真的轉頭幫了三皇子,他們便完了。

想到這兒,寧昀又急又氣,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昏了過去。

遲嫣本來就為遲挽月和寧懷昭吊著心,這會兒看見寧昀都被氣暈過去了,更是著急。

“皇上,皇上……”

蘇全也急得衝著殿外喊:“快,宣御醫,宣御醫!”

殿中兵荒馬亂,寧懷昭冷眼旁觀,對於寧昀無動於衷,抱起來床上的遲挽月朝著門外走過去。

慌亂中,遲嫣看見了這一幕,連忙跟上去想要阻止。

可是寧懷昭腳步飛快,沒一會兒就抱著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晉王府內燈火通明,御醫進進出出,遲挽月仍舊昏迷不醒。

寧懷昭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遲挽月,一動不動,薄唇抿成了一條線,湖藍色的眼眸裡一片荒涼。

秋風看他有些不對勁,卻又不敢上前,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懷昭才開口:“好好照顧。”

說完以後,寧懷昭轉身朝著門外走去,腳步迅疾。

秋風本來想跟上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停住了腳步,眼睜睜的看著寧懷昭朝著自己的院子走過去。

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夜色裡,直到走進了自己的院子,他的步子便不再穩健,中途幾次摔倒,蹭的白袍越發髒亂。

進了門,寧懷昭想去拉凳子,手卻摁到了凳子角,凳子翻滾倒地,他便跟著磕在地上,落了一身狼狽。

寧懷昭靠著桌子腿,想起來他小時候喜歡的一隻鳥雀。

那是他救助的一隻受傷的鳥兒,也是他在冷宮時唯一的慰藉與玩伴,卻在某一日,死在了院子裡,死狀殘忍淒厲。

他永遠記得母妃一刀刀的割在鳥兒身上,目眥欲裂的瞪著他,同他說:你這個妖孽,將我害到此種境地,竟還敢笑的這麼開心,你不配!不配!

此後,他又偷偷養了一隻兔子,同樣死於母妃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