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七零年代對照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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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著自己的兒子不要計較太多,以後多花些心思教他學會好好過日子,誰知根骨歪了就是歪了,兒媳婦是一個勁往孃家拿,兒子是隻知道自己吃吃喝喝,沒半年,攢著擴建房屋的錢和她的棺材本就花的一乾二淨。
如今不管是大兒子一家還是小兒子兩口子,周奶奶誰都看不上眼。
自私自利沒一個好東西。
她只想把可憐的小孫女平安拉扯大。
當晚羅大田回到家,聽聞缺失了雞蛋的事,又和周奶奶一頓吵,吵不過便打了媳婦兩巴掌解恨。
周奶奶忽略了兒媳婦怨恨的眼神,嗤笑一聲,手長在自己身上,欺軟怕硬不敢反擊,能怨誰!她可不再妄做好人,免得最後兩頭不落好,不如趁著那兩口子打架,偷摸著舀一碟酒去給乖孫女擦身發汗。
路薇不曾和任何人如此親近過,在床上,小身子扭來扭去的躲著周奶奶粗糙的大手。周奶奶只當孫女是病快好了有了精神頭,心底高興的逗著孫女,變法讓孩子活動活動。
散發著微弱光亮的房間裡頓時傳出孩子無憂無慮的清脆笑聲,而窩在廚房做飯的王招娣捂著紅腫的臉,滿目憤恨的瞪著門上的布簾,嘴裡嘀嘀咕咕的罵著,老不死的老混賬、小沒良心的賠錢貨……種種汙言穢語,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宣洩生活對她的不公。
孩子的身體總歸嬌弱,沒一會兒路薇便困了,等著周奶奶幫她洗漱完,奶聲奶氣的道了聲謝,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
周奶奶很稀罕這個乖巧懂事的孫女,加上年輕時自己的兩個兒子跟她不親近,所以對隔代孫真是用盡心思,滿臉慈愛的給路薇掩好被角,抱著她輕輕的拍著哄著。
其實路薇已經融合了部分的宇宙規則之力,無需有墜魔者的召喚便能遊走在各個位面,不但可以親身投入,也可以透過代替分神過完一生。而被她從淡月手中掠走的系統,更是成為了純粹的定位機器,能輔助她從萬千世界中挑選更順眼的那一個。
天道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也不代表她能肆無忌憚的修改世間法則,所以心魔的力量自一進入分神世界便被她自行壓制。畢竟本體能力用的越多,越不利於歷練。
不親身經歷萬千滋味怎會成長,只有懂得人心變遷,才能更好的辨別人心!
她努力摒棄魔的戒心乖乖的在周奶奶懷裡睡的香甜。
而周奶奶察覺到孫女睡熟方才悄摸下地準備去廚房搭把手做晚飯。
雖是心裡埋怨兒子兒媳的自私冷漠,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她總是難以忍下心真正的不去管他們。
她只希望自己多做一些能令他們回心轉意的對囡囡好點,至少有個正常的家庭氛圍……
翌日,路薇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伴著雞飛狗叫的雜亂,她揉揉眼睛起了床。
即便成了人類,種族的影響還是無法避免的,她的靈魂力量過於龐大,自行的修補了這具身體種種不健康的地方。換句話說,每次替代分神,都要先經歷一段潛移默化的洗髓時間,最終身體達到能達到的最佳狀態,包括容貌。
時間長短不一,要看所處的世間法則和世界背景,並不會突兀的轉變。
所以路薇在修補中病已經全好了,連帶著長期吃不飽飯的營養不良等問題,也都一一化解,外在暫時看不出太多異樣,頂多會覺得這孩子今天氣色真不錯。
小臉微粉的路薇出了屋來到院子裡,並沒有引起多餘的關注,因為唯一疼惜她的奶奶已經匆忙下地去了。而院內的兩人,背對她的瘦高個男人憊懶的靠著椅背剔著牙,衣服上打著補丁的年輕女人正粗手粗腳的收拾碗筷,叮叮噹噹的,惹得男人咒罵兩句,“敗家娘們,不知道輕一點呀!大碗就那三個了,摔壞了老子打死你。還有,多舀水刷乾淨點,再讓老子看到碗裡黏著剩菜葉子老子就全餵給你吃。”
王招娣趕忙放輕動作,她不敢大聲頂嘴,暗搓搓的嘀咕了兩句,眼睛瞥見站在門口的女娃,兇巴巴的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過來幫忙刷碗。
路薇哪裡會搭理她,墊著腳看向院中矮墩墩的圓木桌,發現上面只剩下一碗清的透亮的麵湯,旁邊則是一小碟不知什麼菜的菜湯後,扭頭回了屋。
王招娣當時就惱了,下意識想要朝門內摔碗,可手放了一半忽然想起近在眼前的羅大田,立即冷靜下來。
她腆著笑好聲好氣的商量著,“孩兒她爹,我去看看娃好點沒。一晚上咱媽照顧著,也不知道這小崽子還燒不燒?碗我一會兒再刷。”
羅大田背對著屋門,自然沒看到路薇出來了一趟。他也不願管這些女人該乾的閒事,擺擺手,剛要說點什麼,院外就有人喊了他兩嗓子,是催他一起出門下地的。
羅大田不耐的嘬了個牙花子,他奸懶滑不假,可偏又好面子。羅大山成了城裡人有了出息,他出門聽村裡人吹捧著老大心裡特別不樂意。尤其是生產隊有人羨慕老大偏還要笑他懶,他滿肚子的抱怨更不知道跟誰說。
想到又要下一天的地,羅大田更沒心思去管王招娣做什麼了,他趿拉著鞋,蔫噠噠的走出院門,同喊他的人勉強笑了笑,消失在門外。
王招娣鬆了口氣,一雙眼騰地立了起來,把筷子丟回水盆裡三步兩步的進了小側屋,一上來就拎起路薇的衣領往外拉。
“你這賠錢貨,大白天的賴著床,不去幫老孃幹活,就知道躲清閒。今天你再去河溝子撈點魚,晚上我給你爸炸魚,撈完魚上山裡割點野菜。嘖,你在家閒養了兩天,山邊還有啥好玩意留給你,往山上走走,別傻不乎乎的不知道動心眼,跟著村裡大狗子他們,讓他們帶你掏個鳥蛋,你多說兩句好話,懂不!”
路薇個頭小,被常年幹農活的成年人跟提小雞仔似的,一拉就走。她穿的有點少,周奶奶給她準備的厚棉襖還在床邊搭著。華夏極北的春末,雪剛剛散去,乍一撩簾,冷意依舊往人骨頭縫裡鑽。人一冷,肚子就更餓了。
“我餓了,沒勁。”
“餓、餓、餓,成天叫餓,怎麼餓不死你!”王招娣遷怒的瞪大眼,毫不顧惜的強扯著人往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