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今年八歲沒腹肌正常嗎(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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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兒不大也不小,門口的籬笆上掛著一塊兒牌子,上書“內有猛貓惡犬,慎入!”
院子中,朱雄英懷抱一隻小黃犬,左手逗弄著小犬,右手卻掀起了自己的衣衫瞧了瞧肚皮,撇嘴憂心忡忡地道:“大伴,我今年八歲,沒練出腹肌,這正常嘛?”
一邊的周寬,方孝孺,還有鄭和都是哭笑不得。
朱雄英放下衣袖,雙手捧起小黃犬,問道:“方伴讀,今日朝中有何大事?”
方孝孺想了想,如實說道:“這皇明五年計劃出爐,聖上要天下百姓人人有其田,在朝中已引起軒然大波,說道今日朝中的大事,莫過於大理寺卿李仕魯糾集十餘名官員,請聖上對天界寺大加整飭,釋放僧尼道人……”
他說著輕嘆一口氣。
朱雄英則是咧嘴笑了笑:“這幫讀書人,果真是沉不住氣了,辣雞!”
他隨即意識到了什麼,對方孝孺擺手道:“對不起,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讀書不為民做主,還厚顏無恥坐在朝堂上的都是辣雞!”
方孝孺面色古怪。
朱雄英又道:“方伴讀你將今日之事,細細給我說來。”
方孝孺便將今日朝中大事,一一道來。
這一個月來,除了諸位皇子需跟著朱雄英每日晨練,朝廷上發生的另外一件大事,莫過於皇明第一個五年計劃出爐,明確提出要對皇田官田進行均田土改。
使皇明百姓,人人有其田!
均田土改,這件大事可以說影響太過深遠,已經讓如今的大明朝堂不再是暗流湧動,而是狂風暴雨。
文官集團開始集合起來抨擊大明的其他國策,以此來糾集黨爭。
但他們並沒有直接抨擊土改,而是在皇爺爺朱元璋的其他國策上做文章,比如說抨擊朱元璋召集了天下僧尼道士數萬人,聚集在天界寺接受皇家冊封這件事……
顧左而言它,政治一向如此。
天界寺位列五山之首,總轄天下僧尼,今日,大理寺卿李仕魯就進言,朱元璋糾集僧尼道人此舉是在舍聖學而崇異端!
此人用詞十分險惡,他所謂的“聖學”便是朱子儒學,扒灰老祖之聖學。
注意,此處接受冊封的僧尼道士,都是有正規度牒的道士,不是皇明打壓的左派邪道。
一來僧尼道士勢力龐大,尤其是遍佈天下的寺廟和尚,這些人既有錢,又有田,是很龐大的地主階級。他們又和左道彌勒教白蓮社等同出一門,如果皇明朝廷不把他們爭取過來掌握輿論高地,那麼敵人就會去掌握他們。
朱元璋將這些僧尼道士聚集在一起接受朝廷冊封,他們大部分都十分上道兒,各種鼓吹皇明好處,還自覺鄙視那些拿不到正規度牒的僧尼道士。
畢竟,和尚出去化緣和放長生貸,收租子,也得有朝廷度牒才好辦事,就拿放長生貸來說,在官府有度牒的和尚,老百姓終歸更認一些。
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將地契賣給和尚,也更認有官府度牒的和尚不是?
李仕魯此人少好朱子之學,自詡清流儒黨,剛開始皇爺爺朱元璋並未理會,他便糾集了一大批人上奏摺,而且還給朱元璋放狠話,說:“陛下沉溺其教,無惑乎臣言之不如!”隨後在奏摺裡將朱元璋說成是梁武帝那種崇信佛道的亡國之君,還要乞老還鄉。
潛臺詞是,你朱元璋不尊聖學,崇信異端,不是聖主!
他直接在朝堂之上,說出清流慷慨赴死之言,將朝笏擲於地,高聲縱呼。
這廝用心十分險惡,是在故意挑戰朱元璋皇權的底線,如果朱元璋殺了李仕魯或者將他貶罰,就說明朱元璋的確是真的崇信異端,舍“聖學”而崇異端。
他們不抨擊朱元璋搞太學,獨立於國子監,而是抨擊朱元璋修建天界寺,收編僧尼道人的做法不符合“聖君”之道。
聖君,就應該遠離僧尼道人,崇尚儒學。
聖君,就應該廣修書院,推廣儒學,任用儒生。
而且更進一步說,你崇尚儒學,怎麼能搞均田呢?
要知道,孔聖人雖說過“不患寡而患不均”,但這個是有一個前提的,那就是以“禮”治國!
此“禮”,針對的是諸子伯爵,針對的是周天子分封的諸侯,對諸侯和貴族們進行均田,放在如今,那就是諸士大夫文人和大地主階級,可從來沒針對底層屁民百姓。
就連孔子收徒都要收十條肉乾的束脩,這其實就是篩選門檻,普通人哪兒搞得起十條肉乾。
在儒家的學說裡,普通的平頭老百姓,是沒有資格“均田”的,這不符合“禮”。
若是你聖天子,將這些官田皇田,給我等士大夫文人均一均,分一分,每個地主多幾百畝良田,那就真是大大的良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