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哼了一聲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胳膊腿,說道:

“你以為就咱們辛苦?你看看你師父,從我認識他起,今日是他離床榻最久的一日,哪怕在馬車中,他也多半是躺著,可今日……”

胡琴皺眉看向祝青林,高聲道:“師父不如尋個地方先躺一會兒,裡面收拾定是要些時候的……”

祝青林擺手,卻沒吭聲。

老道說:“他也想試試現下恢復到什麼地步了,你不用擔心,他若是撐不住了,便會睡著了,省事的很。”

“朱家小女可能等到明日再醫?”胡琴問老道。

祝青林開口道:“不能!”

胡琴湊到祝青林身旁,討好的道:“師父不如將醫術教給我,到時由我出面醫治,師父也不用這般辛苦。”

老道似笑非笑的說:“你可學不了。”

“為何?”

老道認真的道:“你沒見你師父身殘志堅?想要學習他這門醫術,身得先殘……”

“師父不是讓祝喜山……”

“所以才能習得這一身醫術,祝喜山不知他當年的惡行反倒是成全了你師父,不過也是因為遇到了我,先能留下你師父一命,之後才有機會這般有本事,當然,你師父這十幾年也頗能忍耐且勤奮,換做是你,可受得?”

祝青林輕輕嘆了口氣,說:“看著藥。”

正好朱家下人搬來兩把椅子,老道卻依舊蹲到小爐旁。

胡琴被嚇到了,真說為了學習醫術拿命來博,胡琴可沒想過!該如何是好呢?

胡琴站在原處發呆,祝青林坐在椅子上繼續閉目養神,老道蹲在小爐旁煎藥,一時間院外極其安靜。

安靜了沒一會兒,院門吱扭一聲被朱老四開啟,只見朱老四擦著額頭上的汗,躬身道:“都已收拾妥當,小女也被安置進屋,還請公子看診。”

祝青林睜開眼,看向老道,老道頭都沒抬說:“馬上便好。”

“扶我進去。”祝青林輕聲說了一句,胡琴卻知道這是對她說的。

一聲師父倒是免去了男女授受不親之嫌,沒有祝菜在身邊的祝青林,選擇預設了師徒之名,可胡琴沒想那麼多,只知攙扶著祝青林慢慢走著,心裡還在糾結要不要搏一搏?

朱金環的臥房內還殘留著嗆人的乾草味兒,祝青林坐在床邊從腰間掏出蛇紋玉,命胡琴放在朱金環胸口處,等了片刻才開始把脈。

老道這時端著藥碗進了屋,問:“現在喂?”

祝青林點頭,老道看向胡琴道:“幫手,如剛才一般便可。”

朱老四站在一旁,焦急的看著,這時下人來報:方府管家帶著幾人到了院子外面,說是這位公子的人。

沒等朱老四吭聲,祝青林先說:“讓他們進來。”

朱老四忙說:“快請!”